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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部分

齊粟娘半晌沒有說話,“他沒有叫你一起上奏麼?”

隔了良久,方聽到陳演的回答聲,“我沒應。”

齊粟娘一宿未睡,瞪著帳頂到得天明,送陳演出了門,便喚過了比兒,著她再去打探欽差地訊息。

比兒聽她說了昨晚飲宴的事兒,奇怪道:“奶奶,爺既是說他去打點,奶奶何必又擔憂?”

齊粟娘苦笑著搖了搖頭,“張伯行行止無虧,又是他地父執長輩,他原本的性子,這時節必是要和張伯行一起上奏才安心。為了怕牽出你大爺,卻把這事兒回了。張伯行是有名的直介,這事兒還有得鬧,他做這些違心的事兒哪裡能長久,再,我自己也覺著心裡過不去”說著,站了起來,“你去打聽訊息,我去齊府別院。”

齊粟娘坐在別院書房裡,一次又一次地看著齊強給他的那張貨商名單,

杭州縣賈尚志,年四十四,中身面赤短鬚,機織房六座,歲供絲綢八千匹。

湖州劉繡,年三十八,長身面赤長鬚,桑林千頃,歲產湖絲萬捆。

廣州順德縣井洪盛,年四十二,中身面紅短鬚,葛麻山五座,歲收麻料七千捆。

長沙府丁承光,年三十,中身面青短鬚,包收長沙府二州三縣一百一十四村農戶土棉布。

漢口白寄文,年二十九,長身面紅無須,棉田五千二百畝,歲收木錦萬捆。

四川……

齊粟娘緊緊抓著這張單子,凝神苦思,卻聽得門外管帳師爺裡領頭的曾順流報門。

齊粟娘收好單子,“曾先生請進。”

曾順流年已五十,齊強當初走漕也有淪落的時候,流浪到紹興,兩日沒有吃飯,還是這位師爺一時好心,讓齊強進了他掌櫃的油鋪裡做夥計,算是有了活路。而後齊強了跡,要接他去京城裡做副管事,他沒應,要他管一處江淅牙行,他也沒應,只到齊強請他幫著管帳,方才應了,只說管帳才是他能幹的事兒,為人甚是實在。

齊粟娘自然聽齊強說過這些往事,對他自是不同,她請了曾流年坐下,“先生有何事?”

曾順流猶豫著道,“二東家,老朽這兩日查帳,覺得有幾處蹊蹺”

齊粟娘一驚,想起在兩湖牙行的德隆,忙道:“可是有了虧空?”

曾順流搖了搖頭,站起接過齊粟娘倒來的熱茶,連聲謝過,“二東家,老朽這兩日看帳,覺著淮安、嘉州、湖州的牙行做帳的法兒有些變動,詳查了卻沒有虧空,但”

齊粟娘細細琢磨曾順流的話,慢慢道:“若是沒有虧空,卻改了做帳的法兒,我這兒卻不知道原故,那就是那三處牙行裡做帳的人變了”

曾順流點了點頭,“大東家行事的款兒老朽明白,顧不到這些小事兒,如今他又太忙。二東家,江寧鄉試的事兒老朽也聽說了。二東家還是給大東家提個醒兒,這時節上頭若是越過他,不聲不響換了管帳的人,這兆頭可不好。那三處牙行是最北邊的,離京城最近。”

齊粟娘心裡冷,勉強擠出一絲笑,謝了又謝,送走了曾順流。

她關上門,從懷中摸出紙單,慢慢抓緊,咬著牙喃喃道:“八爺,我沒本事建這二十一處牙行,但若是齊家的獨根出了半點差錯,我用盡手段也要散了這二十一處牙行!”

齊粟娘坐在轎中,一路盤算著回了府衙,比兒那頭的訊息卻讓她喜出望外,原本要審案的欽差大人不見了。

網友上傳章節 第二十六章 江南鄉試案中的官們'三'補更2

是入了三伏,火熱的太陽籠罩著揚州城。京城、江寧無數雙眼睛在注視著江南鄉試案,揚州府衙大堂裡卻仍是沒有動靜。

府衙後宅裡內室裡,一盆小冰塊冒著白生生的寒氣兒,齊粟娘躺在涼繡椅上,睡得甚不安穩,恍恍惚惚地做起夢來……

“……我的兒,苦了你了。等你哥回來,不管他怎麼樣,替他尋個貧家女兒,成家立室,給齊家留份香火,安分過一輩子罷……”

“娘!哥哥他走的不是正道兒,我我也勸不了”齊粟娘拉著齊大娘冰冷的手哭泣著,“我不知道怎麼辦”

卷著泥沙山石的洪水咆哮著撲了過來,齊粟娘嚇得大叫的時候,一個人影猛然將她推了開去,自個兒轉眼卻被吞沒了……

“爹孃”齊粟娘大著,“我不知道怎麼辦”

齊粟娘猛然從夢中驚醒,伸手抹去的卻是滿臉的淚水與汗水,她慢慢抽了汗巾子擦拭乾淨,外頭腳步聲響起,陳演一頭大汗,急走了進來,背心已是溼透,“粟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