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的缺德事太多,百姓如此群情激奮的場面還是初次見,刑場上臭雞蛋與石子齊飛,不多時鐘柏顏便被砸的鼻青臉腫,千月更是別出心裁,指揮著千月閣的打手們抬了一桶屎尿澆到她頭上,被寒風一吹,迅速凝結成冰,惹的四周百姓嬉笑不已。
午時三刻更鼓敲響,刀斧手就位,砍菜花一般,一刀下去頭顱便咕嚕咕嚕的滾下臺子,八個刀斧手一刻也不停歇,花了三個時辰的功夫,才全部行刑完畢,數九嚴寒的天氣裡竟然渾身被汗溼透。
天色早已黑透,圍觀的群眾也已散了個乾淨,四周燃起火把,容卿坐在監斬臺上,望著滿地的頭顱跟結了足有一尺深的血冰,自嘲道:“看看吧,這些都是你造的孽,死後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之後安玥頒下了三道旨意,分別為慕容家,雲家以及容家平反,雲家由守候在京中的雲嵐接下,容家的自有容卿收著,之後會有戶部的主事來與她們核對田產房契等財物,而慕容家早已絕戶,殘存的家將顯然是不打算冒頭,安玥便命人將聖旨貼到了城門口示眾,並撥了五千兩銀子下來,替慕容家修繕祖墳,另置五百畝良田作祭田,安排了專人打理,以保慕容家的先人永世香火不斷。
鍾伯顏一案了結,定北將軍的人選問題被提上議程,朝中各派都盯著這個肥缺,鬧騰了好幾個早朝都無果,私底下來找容卿疏通關係的更是絡繹不絕,時常一天要赴三四場宴席,喝的醉醺醺的回宮,往龍床上一倒便睡死過去。
陳年冤屈昭雪,心中高興在所難免,安玥也不同容卿計較,由著她隨性而為,甚至每每她爛醉如泥,都會徹夜守在床邊,端茶倒水細心照料,看的秦公公直搖頭,半是高興半是擔憂,心情頗為複雜。
容卿從容的耍著太極,宴照赴,禮照收,嘴上答應的牢靠,卻就不辦實事,眾人瞧出端倪,巴上來的人也就少了,總算能抽出時間來往貓兒衚衕去。
熟料馬車剛停在巷口,就聽到一聲駿馬的嘶吼聲,軍馬特有的鏗鏘有力的踢踏聲,容卿幼時幾乎被磨出繭子來,斷然不會聽錯。
她掀開車簾,探身往外瞧了一眼,見一白袍銀槍的年輕小將,騎著一匹汗血寶馬迎上來,恭敬的一抱拳,垂首道:“末將見過容大人。”
容卿抱拳回了個禮:“白副統領。”
白虹猛的抬頭,驚喜道:“容大人知道副將?”
‘白副統領大名如雷貫耳。”容卿從車廂裡跳下來,二月春寒料峭乍暖還寒,自打沾了五石散後,身/子比安玥更易畏寒,她接過鴻雁遞來的披風,披到身上,仔細的系攏了衣帶,這才抿唇道:“八年前先皇駕崩,西岐趁機來犯,殿下御駕親征,白副統領任先鋒官,楓華谷一戰,白副統領率三千輕騎突襲敵營,於千軍萬馬之中取敵將首級,敵軍士氣受挫,潰不成軍,敗退虞南關,我軍乘勝追擊,連破西岐五座城池,終成凱旋之勢。”
白虹抬手摸了摸身/下馬兒的鬃毛,然後翻身跳下來,道:“容大人這番說辭,聽起來十分耳熟。”
“正是茶館酒肆間說書娘子每日裡都要說上三五回的段子。”容卿和盤托出。
“我就說嘛。”白虹哈哈大笑,將馬兒栓到路旁一刻垂楊柳上,走上前來拍了拍容卿的肩膀,羨慕道:“都是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兒了,最近茶樓酒肆間正當紅的段子,可都跟容大人您有關的。而且呀,聽說德春班連戲都排出來了,臺柱子小香兒來演,離開場還有半個月呢,十兩銀子一張的票就賣光了。虧得末將有先見之明,早早的遣人去買了兩張回來,就是不知道到時大人肯不肯賞光……”
容卿出言打斷她:“票給我,兩張都要。”
“啊?”白虹一時反應不過來,呆呆的張著嘴巴。
容卿在石階上坐下來,抬眼看著她,好笑道:“你來找我,打的不就是定北將軍的主意麼?”
素聞容卿最擅長和稀泥,白虹抱著死馬當做活馬醫的想法,姑且厚著臉皮跑來一試,決計沒想到對方竟如此直接,毫無委婉的道出自己的目的,她一時臉上有些掛不住,反駁也不是解釋也不是,耳根登時紅了。
抓耳撓腮間,又聽容卿說道:“其實,對於定北將軍的人選問題,殿下私底下曾對我透漏過,他屬意的是你。本來早幾天便有旨意下來的,不過定北將軍一職何其重要,我可不想再將第二個送去菜市口,便有意拖延了幾日,親去九門提督府參詳了幾日,倒也沒讓人失望。想來聖旨這一兩日便會送到,定北軍群龍無首,你得立刻收拾行裝前去赴任,自然也就沒空聽戲了。”
聽完這話,白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