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拒絕:“我用不著你來看!這裡是皇宮內院,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皇兄了,還不快離開!”
門外已經有內侍走動的細碎聲音,院外還有一隊侍衛執守,他們兩人說話的時間久了,不知就會驚動誰進來。他早知道白明月是武道天才,可現在也至多是武師境界,若是碰上整整一隊侍衛,再加上武師境界以上的侍衛首領,又怎麼逃得過呢?
他不願意承認自己還會關心這個殺母仇人的死活,卻控制不住心底的緊張和煩惱,五指越抓越緊,眼中的憤怒和委屈在燭光下清清楚楚地流露出來。
白明月卻對他的排斥態度視若無睹,幾步便走到白澄身邊不到半尺處,手也放在這位小皇帝額頭,只要稍稍用力便可弒君。不過他的手掌始終溫柔不著力,只抿了抿白澄落在耳際的碎髮,態度自然得就像他們的父親還在生時。
白澄的頭微微顫動,呼吸都顯得格外廢力,倒退幾步,揮袖道:“你別這樣,我和你之間有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白明月步步緊逼,態度溫柔而又不容反抗,把他逼到了自己和書案之間,把那枚剪燈花用的小銅剪子遞到了他手裡:“你要是不信我,怕我傷害你,就用這個頂著我的咽喉,聽我說完好嗎?”
他握著那隻柔軟如棉的手,將剪子銳利的尖頭頂在自己喉頭,深遂包容的目光落到白澄臉上,憐愛地笑道:“阿澄,你以為我會傷害你嗎?當初羊後幾次害我性命,我殺了她,就算是一報還一報,扯平了,可你還是我弟弟啊。我這次甘冒奇險回來見你,其實也是為了幫你——你不是聽任凝說,有龍奪了任卿的舍,跑到星宇秘境裡去放我出來?其實他說得不全,那兩條龍不是為了救我,而是為了掠奪咱們仙朝的龍氣。”
“龍氣?”白澄茫然地重複了一遍,那雙總像是無辜的眼睛忽地閃過一絲銳利光芒:“你是說,那兩條龍掠走了皇陵中的龍氣?”
“不錯。”他倒是來了玉京之後才知道,那位“龍皇陛下”不是哪兒冒出來的想當皇帝想瘋了的鬼怪,而是一頭真正的龍。再加上他要尋找的兒子,可不是兩頭龍麼?
任家能拿這兩頭龍替任卿和徐紹庭洗白擅闖皇陵、私放欽犯之罪,他用起來更是理所當然。再摻上點皇室秘聞,半真半假的更能讓人相信:“那兩頭妖龍是上界人皇打落九州世界的一對父子,為了重歸上界,所以才奪占人身,闖進皇陵中吸取當年仙帝鎮於其中的龍氣。龍氣一失,仙朝統治也不能穩固,我是急你所急,才特地自投羅網,回玉京來替你鎮壓氣運。”
他的笑容越發溫柔悲憫,濃濃的兄弟情誼在目中流轉:“阿弟你不記得,你小的時候我有多疼愛你嗎?我那天在靈前動手,也是因為皇后瞞下了父皇殯天之事,把我騙到那裡,想要取我性命,一氣之下才做了那些事,說了那些話。我若不是為了你和咱們白家的天下,現在還可以在外頭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而不是站在這裡任憑你抓捕。”
他放開抓著白澄的手,那隻銅剪就在他頸間晃了幾下,然後滑落到地上,清脆地響了一聲。而他弟弟蒼白著一張臉,袖裡的雙手微微顫動,啞著嗓子問道:“你怎麼不早告訴我?不就是一個皇位嗎,我給你有什麼,你若是不殺我母后,咱們還是兄弟”
白明月嘴角的笑容越發眩目,將弟弟抱進懷裡,安撫地輕拍著他的後心:“我身上有仙人所贈的武運,雖然比不上龍氣,卻也能鎮壓國運。為了我白氏江山和父皇的期許,你縱然不願諒我,也暫且讓我留在玉京吧?”
當年他行事急躁,泰半是因為羊氏眼看就要佔上了皇太后的名份。有那個女人在,他就是躲進封地也不安全,才不得已行了險招。現在羊後已死,羊氏族人在朝中的勢力再大,也不能把白澄盯得滴水不漏。只要他放緩心態,將兄弟感情經營得再深些,深到弟弟自願禪位給他又有何難?
沒等任凝的車駕回到滎陽,白澄就已經撤消了對白明月的通緝,只以一句淡淡的“他畢竟是先皇血脈,不該死於人手”就結束了朝上的爭論。
訊息是由飛鳥傳遞,比任氏的車隊走得快,因此任凝得到這訊息,還是在回家之後,由長子親口告訴他的。
任卿坐在書房中,眉目間擔憂之色溢於言表,跪坐著問任凝:“父親,我想回玉京一趟。白明月稱帝之心不死,現在他人在外頭就已經夠危險了,若是再無人提防他,只怕這天下早晚要換一個人來坐了。”
任凝對滿朝君臣的恨意還沒散盡,沉著一張臉道:“天下早晚也要換個人坐!他還想長生不老不成?這個仙帝有什麼好的,只聽了幾句流言,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