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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後羊皇后掌了權,能娶到這位公主也是合算的。

任家的孩子怎麼這麼幸運,隨便逛個花園就能救了公主呢?再回頭看看自己年紀差不多卻遠遠不如人家懂得討女孩歡心的兒子、孫子,眾城主的臉上難免掛了顏色,無形中給任卿招來不少仇恨。

但除了嫉妒和仇恨之外,也還是有人對他抱著更正面的讚賞態度的。

過了沒兩天,莊帝的新寵王貴人和她父親彬城城主王燁被查證出是刺殺公主的主謀。行刺公主依律當處族誅,來朝見的王氏眾人都下了詔獄,廷尉左監曹誠領旨去王家緝拿剩下的王氏族人。眾人的關注焦點轉到了彬城,也就不再像之前那麼關心任卿英雄救美之舉了。

而這天晚上,任卿在父親房中見到了一名神情疏朗的儒衫男子。

那人外表雖然不及他父親清逸俊雅,身上書卷氣息卻更濃,舉手頭足無不合乎禮儀,動作瀟灑從容,有種“從心所欲而不逾矩”的恰到好處。

竟是大儒鄭衛!他前世不是清高得不肯受朝廷徵辟,一直窩在山野教書,直到十幾年後才入帝京嗎?

任卿愣了一下才過去行禮:“任卿見過鄭先生。”

鄭衛手中正搖動的麈尾停在胸口,目中帶上了幾分驚訝之色:“你認得我?”

怎麼能不認得?

當初他主編《六經集註》時,鄭衛正是他召集來的大儒之一,主要負責注《論語》。後來他還把鄭衛的註釋按自己的思想改了不少,被這位大儒評為“才思獨蘊,析理精微”,兩人相處得可是十分融洽。

任卿這才想起自己現在不該認得他,便隨意找了個藉口:“晚生曾聽人說過先生的風采,今日得見名士,又怎會認不出來?”

鄭衛臉上淡淡的,沒有什麼笑容,卻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舒適感。他側倚在憑几上,等任卿坐下後便問:“你那天在宮中奏對,說自己不願意挾恩圖報而娶公主,這可是你自己想到的?”

任卿答道:“正是,君子之行應當符合禮義,我救公主是為了不悖逆本心,不是圖什麼回報。公主與我的婚事並未定下,還望先生替我解釋幾句,以免耽誤了公主未來的姻緣。”

他現在見人就要解釋和公主沒有婚約,惟恐別人誤會得太深,等白明月逃婚或是男子身份曝光時,再牽累他們任家一起丟臉。只是別人總不信他的真心,連任凝等人都被表面的好處蒙弊,不捨得斷了這要命的婚約。

或許是他的態度太過真誠,鄭衛倒是相信了他是真不想娶公主,絕非出於虛偽的客套。

他身上的氣息更是溫煦,扭過頭對任凝說道:“令郎器量宏大、性情忠直,且又不受官爵美色誘惑,真是難得。而且能以鍛骨期的修為硬接下刺客致命一擊,武道修為也足夠紮實。我實在喜歡這孩子,所以今天才厚著臉皮不請自來,想要令郎給我做個弟子。”

武道修為夠紮實和做他的弟子有什麼關係,他不是隱逸大儒,專研論語嗎?

何況要讀書也不必跟著他讀。鄭衛學問雖佳,卻不怎麼會教弟子,平常自己盛張女樂於幃幕後,讓弟子們在幕前讀書,教了幾十年也沒教出一個成器的弟子來。也就是他自己學問精深,名聲在外,才能年復一年騙那些不諳世事的年輕人來求學吧?

任卿與他曾經是同僚,自然不會有真正的少年見到世外高人的感覺。可是這一世的鄭衛已不是大儒,而是當世少有的幾個大宗師之一,據說已經接近了還神圓滿的陸地神仙境界,整整高了正準備衝擊大宗師的任凝兩個小境界。

武道需要苦修,更需要高屋建瓴的指點。得鄭衛這種境界的高手指點一句,甚至勝過數十年苦修。

所以任凝才不管他家裡養著多少歌伎舞女,聽聞兒子能入這位大宗師門下,臉上便透出了喜悅的光彩,起身施了半禮:“小兒頑劣,以後就要托賴前輩教導了。不管前輩有什麼需要,我滎陽任氏一定盡力滿足。”

鄭衛神情也十分愉悅,躬身還禮:“城主太客氣了,我一見令郎便覺喜愛,可見是師徒緣份早定。我授徒時絕不藏私,來日必定還給城主一名大宗師。”

這兩個人愉快地決定了任卿的未來,讓他給鄭衛行三叩九跪大禮,定下正式的師徒名份。

鄭衛在自己開的關山書院——如今叫關山武道院——裡收了許多學生,卻都只是記名授功,不是一對一指點的正式弟子。任卿算是他的開山大弟子,禮儀自然格外鄭重,行足禮數之後就規規矩矩地站在師父肩下。

任卿分不出是認了前世下屬當師父,還是認了個完全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