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包裹住了他的身體,爭先恐後地衝進他全身骨骼中。直填至全身骨髓無法再吸取靈氣時,靈氣竟如巨手一樣開始壓榨他的骨骼,從胸口當中那一節胸骨裡攥出了一滴精純的靈液。
靈液滴落後,就順著血肉滲入最初入武道時打通的氣海穴,化成一顆柔軟潤澤的明珠懸在其中。這顆珠子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殘之處,可是才一落入膻中,同屬任脈的上下兩個穴便一同震動起來,當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像被日光照到的薄冰一般化去,整個胸膛都是一片清爽通透。
洗髓完畢,靈氣開始打通經脈,就是晉入了武士境界,骨髓內可以自生靈液,流入氣海中儲存起來,不像初入武道時那樣依賴天地間的靈氣了。
此時他體內臻於飽和的靈氣也有了去處,紛紛擁向那滴靈液照映到的地方,一點點消融著穴道間的無形隔膜。任卿整個人都像被包裹在靈氣的繭子裡,心神深深沉浸在那兩處穴竅裡,完全沒發覺一旁的徐紹庭已經從入定中清醒過來,正怔怔地看著他。
“本來以為這回入了洗髓境界,就有機會再接近師兄一些,想不到現在差距卻是更大了”剛剛晉入洗髓階的興奮還沒完全過去,卻看到了師兄再度提升境界,走到了更遠、更難追逐的地方,徐紹庭心中頗覺複雜。
他是真心為了任卿能在武道上更進一步而高興,可是洗髓與煉骨之間只是小境界的差別,武士與普通武人就可謂隔著山嶽了。以後師兄還會看得上他這麼個小小的洗髓境武人,像以前那樣關照他嗎?還是會和書院裡那些武士來往更多,把他這個本就是舅父硬塞過去的師弟忘到腦後
任卿這些年待他越好,他的依賴之意就越重,也就越擔心有一天會失去這份關愛。看著那道彷彿要隨著靈氣飄然而去的身影,徐紹庭忍不住伸出手,虛按著他胸口,小心翼翼地問道:“我以後會更聽話,師兄可否一直這麼留在我身邊?”
任卿還在入定中,並沒做出回應,林間卻忽然響起一道迅急的風聲,直撞向他背後。徐紹庭急轉身體,本想避開那道厲風,卻又想到任卿就在他身後突破境界,受不得打擾,硬生生將身體拔起之勢止住,右手一招,將長劍挽了幾個劍花,層層靈氣便從劍上迸出,攔住了那飛來之物的勢頭。
靈氣消失之際,浮伽木劍也化作一線流光刺中了那東西。如今他已突破到了洗髓境,劍氣自然比之前狠戾強橫了不少,這一劍如中敗革,生生將那東西打了下去。
待落到地上之後他才發現,那竟是一隻木雕的小人,刻畫得活靈活現,嘴裡粘著一絲細不可查的淡青色毫毛。卻不知是什麼人放出的東西,為何要對他們師兄弟不利?
他彎腰去撿那木偶時,卻發現草叢之間趴著只皮毛蓬鬆,毛色卻作青碧的奇異狐狸。那狐狸伏在草叢中就如同一蓬野草,唯有一雙烏黑的小眼睛警惕地盯著他,又不時瞥那木偶一眼,像是急著取走那東西,又怕被他發現似的。
徐紹庭心思一動,撿起木偶看了看,似不經意地往空中一扔。趁著那隻狐狸專心看毫毛時,便悄然將靈氣在胸前一轉,激發了任卿給他的那枚石化符。一道清光在他靈氣指引之下打進草叢中,眨眼便將狐狸化作了一隻光澤瑩潤的石雕。
他這才丟下木偶,垂眼看著那隻石化的狐狸,冷笑著低聲自語:“竟知道把追蹤自己的木偶這到這邊,讓我和師兄替你擋災,也有幾分小聰明。可惜我不是師兄那樣心善的人,你既然算計我們,就別怪我拿你這身皮子抵劍錢了。”
狐狸肉雖不好吃,但這皮子豐厚濃密,回去解除化石符效力,可以留著給師兄做衣掌。他腦中閃過任卿穿著碧水般亮眼的狐皮大氅的模樣,臉上的冷笑也染上了幾分溫度,低頭去撿那隻狐狸。
然則就在此時,不遠處空中卻傳來一道雷鳴般的厲喝:“何人竟敢毀了我的尋蹤傀儡,還不速速出來受死!”
聲音才至,人就已經飛到了,見面後不發一言便砸下一柄纏繞著雷光肅殺暴烈之性的巨劍,將他和在旁打坐的任卿都籠罩其中。這樣不講理,簡直像是剛剛和他們搶奪猇羊的陸遙等人一樣,卻又更狠戾無情,完全不把人命放在眼裡。
徐紹庭看不透他的修為,卻是知道自己與他相差太遠,憑劍法破不了他的雷劍,反而會令任卿受其波及,打斷進晉後的領悟。於是當機立斷用靈力啟用胸前雷符擋了一擋,藉著這空檔放出了傳訊焰火,等著趙吳兩位師弟救援。
頭頂威勢驚人的一劍被雷丸炸開,終於露出了執劍者的臉龐。那人年約二三十歲,外表十分精悍,看著卻極眼生,並不是他們關山武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