玿言庭的眉打成一個結,竟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面對如此嚴肅的玿言庭,雪傾倒也不怕,直直地看著他,提高聲音再一次問,“是、嗎?”
“是。”
“那如今王爺可是證明了?”雪傾看著他,眼睛一眨都不眨。
玿言庭冷冷地笑容再一次爬上嘴角,“你想說,一個細作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主子喪命在我手?呵~~”他的身影一閃,沒來得及反映的瞬間,他的手已緊緊地箍住她的脖頸,“可是你還是幫忙他逃跑了不是?”
“玿王爺,此話怎講?”雪傾柳眉一挑,他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並未使力,所以她說話還是很暢順,“在場多少雙眼睛,你哪裡看到我幫助他逃跑了?我是被要挾的,也就是說,這反而可以證明我與你口中的景睦南沒有絲毫的關係,不是嗎?”
“巧舌如簧!”玿言庭衣袖一揮,掐住她脖子的手開始發力。
“王爺,若是……”雪傾的呼吸開始有些不順,“若是你不想……兌現您的承諾,大可……大可直說,清檸兒絕對不會壞了你在軍中的威嚴。”
“你……”他承認她說的句句在理,所以只好鬆開掐在她脖頸上的手。可心中的憤懣讓他實在是忍不住一揮手,猛一擊掌,將擺在桌案上的茶盞瞬間擊碎。
雪傾倒也鎮定,不管他是否氣頭上,徑自問,“王爺的承諾可還算話?”
“你要如何?”
“暫時還未想到,等清檸兒想到了,自當告訴王爺。”說著便要轉身。
玿言庭乾笑兩聲,直勾勾地看著薄紗遮面的雪傾,“清檸兒,你到底是何方神聖?真是讓本王佩服得五體投地,如此鎮靜還不讓問本王討一塊免死金牌?”
他走到雪傾面前,手就要觸到她的臉頰,卻被雪傾一閃而過,她怨自己看著他一時的失神,“王爺,好奇害死貓。”
說著便要撩了簾子走開,“王爺,”雪傾在邁出帳子的那一瞬站住身。她像是要說什麼,可最終只是嘆了口氣,走遠了。
“她到底是誰?”玿言庭開始頭疼,自打出徵以來,頭疼的毛病似乎總是出現。想起這身份不明的清檸兒,還有她那似曾相識的目光,他心中的煩悶更添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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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半月,戰事正式拉開。
雪傾才出營帳便看形色匆匆地配糧草計程車兵,她隨便拉了一個來問,“姑娘,你還不知道呢?赤炎軍隊打過來了!”
雪傾皺緊了眉,看來他的傷定是好了。只是,這戰事一開,不知又要傷亡多少。
看著一個個被抬回來的血肉模糊計程車兵,一股股刺鼻的血氣傳來,雪傾努力壓下從胃中反上來的酸氣。
“檸兒姑娘,”馬伕總管慌忙地跑上來,“清風大人說了,讓您先行進帳內休息,晚些便將你送去近處的城池。外面亂得緊,您可千萬別亂跑,免得傷著自己了。”
雪傾放下捂著嘴的右手,“我不礙事,對了,王爺呢?”
“王爺還沒回呢!”馬伕總管的臉色也有些泛白,“這次赤炎派了十萬精兵來前來攻打,不知道又要傷亡多少!唉~~”
雪傾站直身子,“老伯,你去忙吧。我這就會帳子裡。”
“那檸兒姑娘,你自己小心。”看到雪傾點頭應允,總管才放心地離開。
“王爺受傷了!”
“快!快叫太醫!”
“架子呢?快——”
太醫和士兵們慌慌張張地從雪傾身邊走過,她的身影一怔,“他受傷了?”雪傾的腳步一個踉蹌,差點往前摔去。
她定了定神,朝著總營帳跑去。
她躊躇著在帳門口,不知道該如何,帳子內一盆又一盆地血水端出來。伺候著的丫鬟們亂著腳步,進去一批,又出來一批。
丫鬟們端出來一盆子染了血的內衫,又端出來那染了血的箭頭,箭頭髮黑,顯然是沾了毒的。然後又是一大盆的血水……
帳子裡飄出來一陣又一陣讓人想嘔吐的血腥味道。
清風從裡面走了出來,拿袖口不斷地擦著額頭的汗。
他一偏頭,便看到呆站在門口的雪傾,她的兩隻手不斷地交纏著,像是想透過這樣來疏解心中的擔心。
“雪傾?”他走到雪傾身後,輕拍了她的肩。
“啊!”雪傾整個人一驚,“清風。”她慌張地叫了一聲,“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