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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陳柳氏冷了一張臉,“哼”了一聲,說:“你是翅膀硬了。六親不認了,敢讓人打自己的親爹了。”

“原來奶奶說的是這事。”陳秋娘脆生生的童音略帶了撒嬌。

“還笑得出來。”陳柳氏一臉不悅。

“奶奶,你可是誤會我了。”陳秋娘這才伸手緊緊挽住陳柳氏的胳膊,撒嬌地說。

陳柳氏掙不脫,就恨恨地說:“你爹不過就是輸錢脾氣不好,打了你幾下,又不是真的打你。要真的打你,你還有命麼?”

我去,那還不是真的打?陳秋娘內心憤慨、鄙夷一股腦就湧上來。記憶裡,陳全忠可是將陳秋娘往死裡打,有好幾次是村長親自呵斥,還有幾次打得奄奄一息,虧得小柳郎中施救才保下了一條命。

現在陳柳氏居然說只是打幾下,不是真的打。陳秋娘頓時對這老太太十分失望。原本以為她好歹在後蜀皇宮呆過,有些見識。卻不料還是跟古代的愚婦沒有什麼區別。

或許說到底,陳柳氏也並不拿這個抱養的孫女當親人的。陳秋娘想到這些,心裡一陣陣的寒涼,手便不自覺地放開了陳柳氏。

陳柳氏亦覺察到自己失言,慌忙又說:“當然你爹也不對,但畢竟是家事,讓外人來插手,白白讓人笑話了。你說是吧,秋娘?”

陳柳氏語氣懇切,目光充滿期待。但陳秋娘並不想如她的願。因為她在醒來的那刻就思量清楚了,她若想要過太平生活,陳全忠這顆炸彈必須要加以處理,否則,她非但沒有安穩生活,就連賺錢的第一步都邁不出去。

“奶奶。今天非得如此。”陳秋娘很嚴肅地說。

陳柳氏一下愣住,眉頭擰起來,臉上的皺紋更是千溝萬壑。她審視著陳秋娘,臉色如寒霜。

陳秋娘不理會她的不悅,繼續說:“昨天爹爹回來問你要錢。你與爹爹的對話,秋生可是原原本本跟我說了。奶奶。”

她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陳柳氏臉色一凝,陳秋娘卻繼續說:“我不管奶奶藏著什麼秘密,但爹敢拿來威脅你,說明這秘密會給我們全家帶來禍端,對吧?”

陳柳氏向後退了一步,瘸腿有些踉蹌,慌亂地說:“沒有的事。”

“奶奶,我們是一家人。你有苦衷,秘密具體是什麼,我就不問。但你卻還藏著掖著說沒有,難道要等著大禍臨頭的那刻,才承認嗎?”

陳柳氏又退了一步,抓著那竹籬笆,身子略略發抖。

陳秋娘並不期望陳柳氏今天就能說出秘密,她今天要做的不過是讓陳柳氏清楚:未來,她才是這個家的主宰,對付陳全忠是必須要做的事。

所以,她亦沒有給陳柳氏糾結說不說秘密的時間,而是徑直說:“爹現在輸紅了眼,該說的,不該說的,就憑他敢那麼威脅奶奶,就說明他已經變得沒分寸了。恰巧這幾天村裡來了不少人,若是不將爹速度趕出村,他要一不小心說出什麼來,我想我們全家就大禍臨頭了。”

陳柳氏身子抖得更厲害,緊緊抓著竹籬笆的手已滲了些許的血,那一雙眼帶著驚恐,就那麼看過來。

“奶奶,你覺得我說得對麼?”陳秋娘脆生生的童音。

陳柳氏身子一顫,很機械地點點頭,整個人都在發抖,然後,她動了動嘴唇,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氣才顫巍巍地問:“你,你是誰?”

果然,這老太太是懷疑了。但是,她是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不是陳秋娘。即便是將來自己最親密的人,她也不會告訴對方穿越這個秘密。這個秘密,只能是她一個人的秘密。

“奶奶,我是秋娘啊?”陳秋娘嘟著嘴,一副委屈的樣子。

陳柳氏搖搖頭,驚恐地說:“秋娘,秋娘不是這樣的,你——”

陳秋娘咬著唇,一副要哭的樣子,十分委屈的語氣質問:“奶奶,我怎麼不是秋娘了?難道你要我一點都不改變,天天去要飯,等著全家餓死麼?我是跟以前不一樣了,因為不想過那種日子。我雖才九歲,但我都是死過的人了。奶奶,你是不知道被那蛇咬時,我的那種絕望吧。”

她說到這裡,頓了頓,死死地盯著陳柳氏,說:“奶奶,蛇咬得只疼了一下,後來腳就沒知覺了,整個身體漸漸冰涼,一點點失去知覺,肺部疼得難受,呼吸都沒有辦法。我就那麼仰面倒在樹林間。日光那麼明亮,從縫隙裡灑下來,一點溫度都沒有。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我想叫救命,可是發不出聲音。那時,我想如果活著,不要活得這麼窩囊,不要活得這麼悲慘。”

“秋娘。”陳柳氏語氣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