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端的有強烈的預感,他將面臨的這個轉折,可能會造成他承受不起的後果。
“我……”蘇長安剛剛張嘴,白墨突然切進來說:“老老實實的說,我暈過去之前,明明白白看到你用貪狼的子彈打飛了蝕獸。”
蘇長安渾身一哆嗦。
對,這就是他最不希望白墨瞭解的細節。
身為一個眼,拿著人界的武器擊飛一頭陰面的霸王蝕獸意味著什麼,蘇長安很清楚。
這意味著,獵人組織窮盡幾十年都沒有結果的研究露出了一線曙光,意味著他自己將成為組織最新也最不可撼動的傳奇。
當然,也有可能從另一個角度,意味著他,蘇長安,並不單純是一個眼。
身體上的紫芒,無端冒出來的父親,奇特的能力,他總不能一直騙自己,這些都是因為用了一張流傳下來的古方吧。
“我沒有用貪狼打飛蝕獸,打飛蝕獸的,是我的父親。”蘇長安最後嘆了口氣,還是說了出來。
不願意瞞著他。撒一個謊,要用千百個謊來圓,而蘇長安實在覺得自己不算是多麼優秀的騙子。父親的事情,總有一天白墨會知道的,現在還不想跟他說貪狼的問題,那麼就乾脆把父親這一茬實話實說。
一時間,客廳裡死一樣的寂靜。
“你的……你的父親?”白墨實在覺得這一句話資訊量頗大,讓他接受不了。
“對,我的父親。檔案中,我死於十二年前的車禍的父親,實際上活的好好的,並且也是一個獵人。昨天晚上,是他及時出現,救了我們。”蘇長安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白墨幾乎抓狂,他本來有十個問題,如今,真的快要變成十萬個為什麼了。
蘇長安把他認出父親,到父親救了他們,趕在組織的人來之前離開了的事情說了一遍,但是卻略去了他父親也能發出紫芒,身負眼與刃的能力,並且約了他見面的事情。
白墨並沒有細問,因為他已經被這詭異的轉折搞暈了。
“而且,你知道我為什麼不信任袁大元帥嗎?因為在我翻看袁大元帥的資料的時候,我發現我的父親蘇哲是他的女婿,而他的女兒,被稱為‘獵人之花’的袁橙,就是我的母親。我的母親死於十年前,只不過不是戰死,而是心臟病死亡的。”蘇長安繼續說道。
白墨再也發不出什麼問題了。
隔了很久,白墨才問:“這怎麼可能?就算你失憶了,難道元帥也失憶,你不是孤兒嗎,不是一直獨居當記者嗎?元帥幹嗎去了?”
“我也想知道啊。”蘇長安苦笑。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白墨訥訥地問。
“走一步算一步吧。”蘇長安說:“我們現在知道的資訊實在太少了,在這種情況下,我是一定不會去找元帥求證任何事情的。所有人對十年前的事情諱莫如深,我總覺得十年前的事和袁大元帥、和我的目前脫不開關係。現在我們只能靜觀其變,就想元帥說的,好好休息,恢復體力,療傷的療傷訓練的訓練,我相信總有一天,我能再見到我的父親,到時候,我會把所有事情都問清楚。”
白墨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蘇長安輕輕鬆了口氣。
丟擲了這樣大的幾顆炸彈,總算白墨不再糾結他們當晚如何獲救的細節。蘇長安知道自己還是對白墨隱瞞了很多,但是,眼前的這個人,是他破天荒頭一遭,掏心掏肺的愛上的,是他勞心勞力機關算盡才追到手的,他現在只想自己先把事情弄清楚,在用最穩妥的方式跟白墨做說明。
他告訴自己,他頂多算是隱瞞了一些細節,卻沒有對白墨說謊。
“想不到,你竟然是袁烈的孫子,你是名副其實的太子爺啊!”半晌白墨喃喃地說道:“我的搭檔居然是個真正的太子爺!”
“少在這扯淡!”蘇長安用手肘狠狠地頂了他一記,他非常認真的盯著白墨的眼睛說道:“你記住,我就是我,無論我是什麼身份,我都是蘇長安。”
白墨有些好笑的看著蘇長安突然認真起來的樣子,說:“是是是,你是蘇長安,你是我的搭檔,是獵人中的最強眼,是對我來說,獨一無二的心愛的人。可以嗎?”
蘇長安定定的看著他,問:“即便拋開獵人的身份,假設你我都不是獵人,我們的生命中沒有蝕蟲和蝕獸的存在,我還是你獨一無二的愛人嗎?”
“是啊!”白墨幾乎是立刻就回答。
蘇長安切了一聲:“想都不想一下,沒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