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臉的小賤人打出去!”
立時從旁邊出來幾個婆子,拖著崔雪萍便往外走。梅書遠見了面露不忍之色,不由向前走了兩步,吳夫人見了咬牙道:“你今日非要氣死我不成?是不是要我們孃兒幾個都離了你,你便快活了?”
梅書遠雖記掛著崔雪萍,但更重一個“孝”字,聽吳夫人這般一說,立時垂首道:“兒子不敢,兒子惹了母親生氣,是大大的不該。”說著便跪了下來。
吳夫人道:“你如今是成了家的人了,從今往後,不準再去見那淫婦,若是我再有什麼風聞,便要叫那賤人知道知道手段,你可聽清楚了?”
婉玉見梅書遠眉頭緊鎖,怕將事情鬧僵起來,忙道:“嫂嫂受了委屈,又在風地裡站了這麼久,怕是要好好歇歇,這兒離我住的綺英閣近,不如咱們先過去罷。”
吳夫人也覺得乏了,瞪了梅書遠一眼,拉了紫萱跟著婉玉去了,在綺英閣裡又對紫萱百般安慰了一番,看紫萱好了些,便道:“媳婦兒你今日雖受了委屈,但在下人面前也未免太不給遠哥兒臉面了,這要傳揚出去,遠哥兒落個‘懼內’的名號,你臉上也不好看不是?男人年少輕狂時都會辦幾件錯事,關起門來說就是了,如今你嫁進來就是梅家的人,鬧得滿城風雨,梅家顏面無光,也同樣是你顏面上無光了。”
紫萱聽完站起身行禮道:“媳婦兒知錯了。”
吳夫人拍了拍紫萱的手,看婉玉對她使眼色,便道:“鬧了半日我也乏了,你們姑嫂好好說話兒,我先回去了。”婉玉和紫萱連忙起身相送,待房中只剩下她二人,婉玉命小丫頭打水給紫萱洗臉,又命怡人端茶來吃,親手給紫萱梳了個頭。
紫萱自坐在床上賭氣,婉玉見了便拉了她的手道:“嫂嫂莫要氣了,是那淫婦挑唆,嫂嫂若氣壞了自己,豈不是讓她得意了。”
紫萱道:“出閣之前我娘也跟我說過,這世家裡的公子都保不齊三妻四妾,我爹也是有兩個姨娘的,可……可我這才成親幾日,小娼婦竟尋到家裡來了!枉費在書院的時候我還覺得她是個好的!勾引爺們兒的下作種子!”說完想起梅書遠,又是傷心,眼眶忍不住又紅了,道:“你那糊塗的哥哥也淨跟著說渾話,刺得人心疼……”
婉玉安慰了幾句,然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低聲講了,說完忍不住抿著嘴笑道:“其實今日看你打她,我心裡不知多暢快呢!”
紫萱直聽得瞠目結舌,緩過神來啐了一口道:“真真兒是個下三濫,方才我還是打得輕了!”說完又傷心道:“你哥哥是怎麼讀的聖賢書,虧得還是個進士出身,竟連這點子事情都看不透,我原看他品貌都是好的,想不到是個呆子。”
婉玉哭笑不得,道:“方才你也瞧見了,那崔雪萍貫是會做戲,哥哥萬事都想得通達,唯栽在這樁事上。他又肯擔當,只覺是自己對不住人家姑娘,千方百計要彌補罷了,偏生對方還是個黑了心的惡婦,不拿捏他才怪。”
紫萱道:“罷了,也不瞞著妹妹,其實和你家這樁親事我當初知道也是極歡喜的……你可知我為何不住京城偏要住到柳家我姐姐處?因京城裡有個包衣副護軍參領的兒子非要與我結親呢,還派了媒人去,他那兒子慣是個吃喝嫖賭的浪蕩子,我爹孃只以我年紀小為由駁了,但他家又攀上王爺家的勢力,爹孃怕得罪他,又怕這事再提起來,這才讓我到姐姐家住段日子,盼著時間一長他家也就忘了。”說到此處,紫萱臉紅了一紅,道:“後來你們梅家又來提親,官位就壓了參領不止一頭,又聽說你哥哥是個讀書上進有官職的人,我娘高興得跟什麼似的,馬上就應了,爹爹託了人,特特將訊息放到宮裡頭去,讓太后和皇上主了這事,我以為自己日後便算有了好歸宿,誰想又忽然冒出個勞什子的崔雪萍來……”
婉玉聽了安慰紫萱道:“好嫂子,我知你從小受家裡疼寵長大的,此番頭一次受這樣的大的委屈,我先替哥哥給你賠不是。其實這樁親事自然是極好的,哥哥為人耿直,秉性忠厚,凡事都有擔當,非是薄情寡義之徒,不過是心軟,又有個固執的病兒。”
紫萱聽了此話暗道:“夫君本性確是個好的,我今日這般大鬧,當眾如此落他臉面,他都不曾說一句重話。原先我爹在外養了一房妾,娘知道了哭鬧開來,爹登時便惱了,反斥責我娘‘怎這般不賢惠,這妾我納了又如何,婦人家家怎這般善妒!’”這樣一想,心裡又有幾分安慰,道:“要不給那賤人一筆銀子打發了罷,這樣的人慣是貪財,鬧到如今這個地步她眼見進梅家無望,還不見了銀子就眯起來。”
婉玉搖了搖頭道:“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