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把車馬套上,咱們回京城!”
香草聽了亦大聲哭起來道:“我命苦的奶奶喲!你才剛新婚幾日就碰到這樣的事?老爺太太知道還不知要有多心疼!”
梅書遠聽了紫萱的話羞愧難當,扯了她的袖子道:“千錯萬錯皆是我的錯處,是我對不住你,你莫要動氣,若是心裡還惱恨得厲害,只管打我便是。”
紫萱又是憋屈又是冤枉,心裡更難受如死灰一般,低聲道:“我打你又有什麼用?橫豎你心裡護著的是那娼婦……”說著說著便再說不下去,掩面痛哭起來。
梅書遠看看崔雪萍,只見她形容狼狽,一雙水汪汪的眸子含著淚向他看來,他不由又痛又憐,對紫萱含了三分惱怒;但再一看紫萱,見她哭得如淚人兒一般,想到她如今是自己妻子,雖新婚時日不長,但事事處處都知疼著熱,是個極會討人歡喜的女孩兒,心裡含著的怒也便煙消雲散了,只覺鬧成這般景象皆是自己對不住兩人,心裡愈發難受。
此時吳夫人和婉玉得了信兒已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崔雪萍遠遠望見,心中一沉,暗道:“不妙了,梅家那老貨竟然來了!”又看了梅書遠一眼,想到自己如今梅家上下都已得罪遍了,唯一能靠的便只有梅書遠一人而已,自己萬萬要將梅書遠哄住了才是。
一念及此,崔雪萍忽猛地掙開丫鬟們的手,一下撲倒在地,抱住紫萱的腿,哭道:“奶奶!全是我做錯了,跟梅大爺半分關係都沒有,你要打罵便儘管打罵,我絕不敢有怨言,只求你萬萬莫要惱了大爺,夫妻間生出嫌隙,那我便是死一萬次也不足惜了!”
紫萱氣得頭都暈了一暈,一腳將崔雪萍踹開,啐道:“呸!你是什麼東西?竟敢上來抱我的腿?我惱恨誰又與你何干?我們夫妻之間該如何又與你何干?”
崔雪萍肋骨被踹得生疼,但立時又撲上前抱住紫萱的腿,哀哀道:“奶奶息怒,別因為我氣壞了身子!奶奶若要不解氣,仔細手,讓我自己打罷!”說完便跪在地上左右開弓抽自己嘴巴,噼裡啪啦聲音甚響。
梅書遠一見登時揪心,上前便握住崔雪萍的手道:“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些停下!”說完又抬頭看紫萱道:“我已說了,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處,你便放了她罷,若是有惱恨便向我一個人來便是了,你又何必苦苦逼她?”
紫萱一見梅書遠這般作為,頓時心灰意懶,抬手將淚拭了,對梅書遠道:“你既歡喜這娼婦便將她娶進來,我讓賢便是!待會子你將休書寫得了,我便收拾東西家去!”說完扭頭便走。
只聽得有人高聲道:“誰要趕我媳婦回孃家去?若要趕她走,便先趕我也離了家門!”說著吳夫人被婉玉攙扶著走到近前,揚手便扇了梅書遠一巴掌,大怒道:“這可是我養的好兒子?看看都做了什麼事?虧得還是大家公子出身的,竟被個娼婦迷了心竅,要趕自己的媳婦兒?呸!瞎了你的眼,讓你老子回來好好管教管教你!”梅書遠靜靜受著,垂首不語。
吳夫人喘了一口氣,惡狠狠瞪了崔雪萍一眼,厲聲問道:“今兒個二門是誰在守?是哪個門把這賤人放進來的?把人找出來,給我狠狠的打!然後把那不長眼的奴才攆到莊子上去,不準再回來!”旁邊的丫鬟聽見一疊聲的應了,而後退下。
吳夫人又指著崔雪萍冷笑道:“你不是我們梅家的奴才,故而我也管不到你頭上,但你日後不能再踏進我家門一步,否則就是擅闖民宅,我立刻拿你去見官,你可聽清楚了?”
崔雪萍心裡恨極了,暗道:“你這老貨,今日說出這話可千萬莫要後悔!不准我進梅家?你當我歡喜進來?你這是逼你兒子呢,待他在外接個宅子將我養起來,再買了丫鬟婆子前來伺候,我便是體面的奶奶,比進這梅家強上千百倍!”但面上仍做委屈之色,哀哀跪在地上,眼淚撲哧撲哧滑落下來。
吳夫人將紫萱拉到跟前,拿了帕子親手給她擦淚,放柔了聲音道:“好孩子,讓你受委屈了。”又道:“你是我們梅家三媒六聘明媒正娶來的長媳,活著在世,在梅家人人需尊稱你一句‘大奶奶’,你生是梅家的人,死了也要埋進梅家祖墳,跟遠哥兒同一個棺槨裡躺著,還有哪個狐媚魘道的小娼婦能壓得過你一頭去?若真有這樣沒臉的淫婦,你便像今日這般狠狠的打,看哪個敢亂說一句,敢亂彈你一個手指頭!”
崔雪萍聽見這一番話氣得渾身亂站,紫萱聽了愈發撐不住哭了。吳夫人嘆一口氣,不斷摩挲著紫萱的手,低頭又瞧見崔雪萍委屈之狀,氣自是不打一處來,高聲喝道:“人呢?人都哪兒去了?沒聽見我剛才說的話不成?還不快將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