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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讚賞的意思。

秦子沐在旁邊是一頭霧水,只聽得主上和白秋意你一句我一句的你來我往,話中字字都咬文嚼字詞句晦澀,令他實在不懂,可他不又是那種擅算心思的型別,只能從字面的意思理解,感覺說得都是些好話,也就沒有在意。

倒是遙汀心中暗暗嘆氣,法天口中雖然說的都是溢美之詞,但實實在在沒安什麼好意,法天和白秋意說話間詞鋒咄咄不讓,看來絕難善終,遙汀幾次想開口打斷他們對話,都被法天將手攥緊,到了嘴邊的話,也就只好無奈的嚥了回去。

“屬下怎敢妄言佛智,法華經》曾言‘諸佛滅度己,若人善軟心,如是諸眾生,皆已成佛道’,屬下不過是管窺蠡測,實在不敢受主上雅論,不過粗淺的知道些佛家戒律,諸如首戒殺生之類,屬下不才,一直信奉崇尚,主上明智,肯定更是明瞭,”說話的白秋意面色十分淡然,仿若終南山紫竹林中潛心悟道參禪的觀音坐下,而於外物於無查無感。

白秋意這一席話,別說是什麼也不懂的秦子沐聽了難受,便是遙汀一旁聽著,也覺得有些泛酸倒牙,也不知道這白秋意意欲何為,且不說這些話有多逆風而上,他竟然詞語中有敲打法天的意思,也真是太過膽大。

“白文書的一席話真是見地非凡,世尊曾經偈言:‘以深心念佛,修持淨界故。此等聞得佛,大喜充滿身,佛知彼心行,故為說大乘’,既然白文書有奉佛之心,就將法華經》跪著抄寫三百遍,一是方能於戒殺外更加明澈佛理,也是一樁好事,二是顯示尊崇,也是應該。”

法天這話說完,秦子沐方才覺得有些不對,但是見到白秋意手指背在背後微微搖晃,也便知趣的不敢說話,對他而言,遭受池魚之殃不過小事,但是抄寫經書,於他卻是比身受剮刑還要難受。

白秋意屈身致謝,便真的讓秦子沐幫著自己搬來一長形條桌,走出文書庫,過了小會兒,便真取來了一卷法華經》,將經書放到條桌上面,又拿過紙墨筆硯四樣文房,跪下專心抄起經書來了,一心一意絕無雜念,臻於化境。

法天將秦子沐遣回了房去,這才對遙汀輕聲言道:“送我出門,你有空麼?”

看了眼跪在地下抄書的白秋意,遙汀雖然本是想說沒空,但想了一想,仍是點了點頭,用眼神示意法天放開握著的手,伴著法天走出文書庫,經過白秋意身旁,卻不見他有絲毫的在意,仍是全不動心的手書端正行楷。

夜色晴好,已是子牌時分,花圃中香氣爽利,大簇大簇的夜香花顫蕊送香,曇花也正當時,葉朵綻放爭芳,漏斗狀的花朵芬芳瓊華,清輝四溢,瀟瀟灑脫,宛如佇立在月下的一株花中美人。

在人世時候,遙汀也種過一段時間曇花,一直陪她夜中用功,只是曇花多於戌時左右綻放,盛開時間也最多不過約莫兩個時辰,難以不令遙汀覺得可惜,那時和法天閒聊時候說起,法天便在重新修整司書殿之時,在殿中種了好些曇花,又用術法令曇花保持著永遠盛放的樣子。

心中想著要為白秋意求個恩典,好讓法天不要再多責罰,可是突然看到曇花,想起自從她來以後,幽冥司中對她和法天間的風言風語,遙汀也就沒說出來,免得又是無事生非,按捺心事,陪著法天一路走到殿外。

法天阻住遙汀去路,溫和的笑道:“送到這裡就好,外面太黑,我也不放心你。”

雖然遙汀已經成了法天的屬下,可法天對遙汀的心思,卻是一直的不變不改,說出來的話,也是如前一樣的體貼照拂,遙汀早就聽得習慣如飲水,也懶得和他辯說其中關節,索性躬身低下頭去,行了送禮,只望著地面而已。

帶著暖意的手指放到遙汀下頜,將她的頭抬了起來,接著便有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臂,令她的身子平直,磁性兼且有些哀傷的聲音嘆道:“這裡連半隻鬼影都沒有,你又何必總是這樣多禮,你的心思,”話說了一半,法天苦笑著搖了搖頭,轉了個話題:“早些回去休息,不用去管那個白秋意,他竟然抓你一下子看那麼多文冊,我已經很寬容了,他就知足吧。”

抿嘴點了點頭,遙汀沒再說話,幸虧剛才自己沒有為白秋意開脫求情,看法天如此堅持,想來也不會答應,不如令想辦法,恐怕才是正途。

法天催促遙汀快些回去,遙汀便邁步走入了司書殿內,法天立在遙汀身後,直到再也望不到她的身影,這才轉身往汀蘭殿方向走去,今日中諸事繁多,他殿內已經積壓了無數文書,想想就有些頭疼,偏巧遙汀的這些個屬下,沒有一個能令他省心,事情一樁接著一件,鋪天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