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一下子落過來,驚得蕭五十郎蹦了老遠,“你看看你,什麼樣子,快去換衣服,接客!”
接客!?蕭老爺估計氣瘋了心,連老鴇的臺詞也一併搶來了用。
“我不去,”五十郎的嘴撅的高高,“他來退親,難道還要我站在前廳,鼓掌表示歡迎麼?”
自家老子估計老糊塗了,前任準女婿,也要這麼重視。
“誰說他來退親?”蕭老爺的鬍子一翹一翹,怒容滿面地臉上突然露出一朵大大的笑容,像朵大波斯菊一樣,從嘴邊蔓延出去,“恰恰相反,他是來送文定的。”
轉手一伸,一塊上好的白玉,雕成了一隻憨態可掬的小猴子,眯著眼睛正在饒背。
五十郎想起茶樓上,段家小少爺面色鐵青的護住下體的樣子,突然噗嗤一聲就笑出來,大笑道:“好好好,我去會會他。”
這塊玉應該是早就刻好,經過早上的那一遭,現在拿出來,真不知道段水仙怎麼想的。
真是個古怪的少爺。
還沒有推開閨門,就聽見自己房間裡一派打鬥聲。
四十九姨娘扯著三十姨娘的頭髮,二十姨娘扯住十姨娘的頭髮,落敗的其他幾位來送衣服的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哭。
滿屋子的錦羅綢緞,一屋子的珠光寶氣。
看見五十郎進來,都寶貝兒,寶貝兒的圍了過來。
“我的小五十,你穿紫色最好看……”
“不對,鵝黃的適合你!”
“哪有的事,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知道,當然是豔紅的最美!”
不消片刻,一屋子的姨太太又爭鬥起來。
吵得五十郎頭都要炸掉。
大叫:“好了,紫色的穿最裡面,大紅的套作中衣,最後來個鵝黃的披紗。”滿臉的怒容,五十郎面臨崩潰的邊緣。
幾個姨太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再說什麼。
在蕭家,五十娘就是寶,一尊會活動的小祖宗。
平時是不大發脾氣的,如果發了脾氣,那肯定是驚天動地,所以,大家立刻七手八腳的按照五十郎的提議,將衣服一層一層的套了上去。
像個堆的高高的寶塔菜。
“那麼珠釵……”
“全部插上!”五十郎一掌拍在梳妝檯上,將銅鏡震得滾落下來,乒玲乓琅的,驚得幾個姨太太一擁而上,將滿匣子的珠寶掛滿了五十郎的一頭。
沉甸甸的,寶氣十足。
“那麼胭脂?”
“濃濃的塗一遍。”管他香的臭的,都厚厚來一疊,最好讓那個段水仙看不到最好。
最後定妝完,幾個姨太太都沒有聲音了。
實在是震撼的效果。
就像一尊寶塔,刷滿了白粉,魏顫顫的頂上一寶塔尖的珠寶。實在詭異的很。
“怎麼,不好看阿?”五十郎一開口,粉刷刷的掉。
眾位姨娘都捂住嘴,不忍心開口。
當然更不敢提意見,明顯的小祖宗已經很不耐煩了,如果再從頭梳妝,估計立刻要掀桌子爆走。
“好!好的很。”難得幾位姨娘異口同聲,間歇嘴角抽搐。
“嗯,走,去會會段水仙。”寶塔菜般的五十郎,一路走過,頭上乒乓直響,擦欄杆的幾個小丫頭,一眼看過去,有一個竟然從欄杆上面直直的摔了下來。
“嗯,這就叫沉魚落雁!”蕭五十郎得意的點頭,眼睛笑成了小月牙,跟在她身後的幾位姨太太都要哭出來了。
事情過後,五十郎這種裝扮,肯定丟盡蕭家的臉,到時候,蕭老爺肯定會爆怒!
轉過走廊,到達客廳的時候,五十郎就聽到段水仙溫文爾雅的聲音,“蕭伯伯,不要緊,女孩子裝扮是要費些時候。”態度好的幾乎讓五十郎以為自己是錯聽。
“爹爹,我來了。”
五十郎提起三層飄逸的裙襬,一腳踹向虛掩的門,咯吱一聲,門抖抖得開啟,門後面駐立著一臉哀怨的丫環,滿臉被門閣子打傷的紅稜印,一臉的欲哭無淚。
默……
前廳的幾位都成了石頭人,一起瞪大眼睛看向門口的寶塔菜,衣服是紅的發紫外加狗屎黃,臉上的粉撲簌撲簌的還在往下掉,嘴巴紅紅的,咧開嘴一笑,將蕭老爺的一口氣差點沒有笑上來。
最可怕的是滿頭暴發戶似的珠寶,像釋迦摩尼一樣,一個半圓一個半圓的籠罩滿整個頭。
“五十娘……果然風姿綽約!”段水仙最先合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