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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在旁邊更是氣得粉拳緊握,自己的肚子就跟大夫人一樣不爭氣。可這也怪不得她,淺舟一月之中與她同房之日本就不多,近兩月來更是無心情事,難得同房一回也是勉強上陣、草草交兵,心思全不在她身上。她是個女人,對這等私密事雖羞於啟口但十分敏感,夫君其實對她早沒了興致,溫柔體貼只是表面上做作而已。但她又能怎麼樣呢,夫君是天。她只是個歌妓出身的妾。她頂多只能含槍帶棒的酸個幾句,心中卻是暗自吞淚,“哼。 我們便等著看,那錢寧兒又能得寵幾日?夫君素來喜新厭舊。不過多久便會娶進新人!”大夫人面色微沉,出言喝止她道:“三妹妹,你便是這麼不知輕重。這等話千萬莫要被旁人聽見,尤其莫要傳到夫君耳中。我們是他的妻他的妾,既然過了門便一輩子都是他地人。有什麼苦的樂的,都只能關起門來自己說說,傳出去便是敗壞他地名聲。”三夫人登時流下淚來,點頭應聲道:“嗯,大姐,我這只是當著你們的面說說罷了。只有你們跟我是一家人……旁人都信不過。那個錢寧兒……我看她不是什麼好人,以後你可莫要待她太好,免得她來害你!”大夫人微笑不語,心底卻暗自燃著深藏地怒火----那個錢寧兒確實不是什麼好人。她憐惜對方孤苦伶仃、家人皆亡。半點防備也無,還在夫君面前拼命地誇讚,哪知那個女子早有預謀。趁著在寧府暫住之機主動勾引淺舟。那日花園之中,她竟是那兩人唯一的見證人。她本是早起去看望夫君。沒見到人才四處詢問下人。找到花園之外,她便已聽見夫君與那女子的對話。那女子果真厲害。罔顧禮法,沒有任何媒妁之言便向夫君私下託付終身,又哭哭啼啼惹動夫君惜花之心,當場便頷首答應。那日的她氣得一整日都吃不下、睡不著,自己引狼入室,把這麼個心計深重的女子送到了夫君身邊。她已私下派人去查,那女子所說地身世家人是否確有其事,若當真是個不清不楚的女騙子,她定不能容得對方棲身寧府謀財害人。奈何時間過得太快,她託的人還沒傳回訊息,寧淺舟已迫不及待的娶了錢寧兒過門。這一年的臘月十八,錢寧兒正式成為寧淺舟的 暗湧寒冬雖然還未過去,早春的氣息卻已提前來到。新婚燕爾的寧淺舟只覺一切順遂,對初進門的小夫人也十分寵愛。他雖然知道一碗水要端平的道理,但難免對新人有所偏心,錢寧兒無論外貌性子都實在得他心意。他當著眾人對幾位小妾一視同仁,對正妻也極為尊重,私下裡卻只願多多待在錢寧兒房中。新婦入門以來的前三天,他夜夜都是睡在錢寧兒那邊,正妻房中和那兩位先進門的小妾只能在白天見到他,而且時間都短得很。正妻倒還溫婉懂事,從來都是笑臉迎著他,全不表露甚麼不滿妒忌,那兩位小妾卻是憤怒妒忌之情溢於言表。他起初是軟語撫慰,哄得累了也只有拂袖而去,雖不致打罵她們,但去見她們的意願就更加少了。其實他已常常分不出這兩位小妾的容貌聲音,每次要對照身上所帶的紙箋和小像才能弄清楚她們究竟是其中的哪一個,更對自己以往連娶兩妾的舉動甚感驚異,完全想不起當初為何會娶這兩人過門。到了與新婦同寢的第四日早上,他趁著天色微亮便從錢寧兒身側輕手輕腳的起來,只因帶在衣兜裡的紫雲花已在昨日吃完,貼身的下僕又被他安排去看鋪子,他須得親自再去後院採摘一些了。他隨便兩三下梳洗過後,披上皮裘頂著寒風小跑去了後院,將開得極盛的紫雲花摘了十來朵下來,又蹲在花叢前發了一會兒呆。這紫雲花果真妖孽,寒天臘月仍是開得茂盛。這幾月來他也沒再花費心思打理後院,其他的花兒都敗了。唯有這叢紫雲藤越長越密,還張牙舞爪的四方蔓延,順著枯乾的老樹和院牆漸漸爬高。16k, 這妖花長勢驚人。著實令他心中有些害怕,說把它燒了、鏟了。他是決計不敢也不能地,但也決不能讓它爬出院牆之外,以免萬一會害到旁人。他尋思著把這後院加上大鎖,再把院牆層層加高,院牆之外也弄上鐵皮之類的防護。料想無人能爬得進來。那紫雲花藤便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般,花葉顫動著左右搖擺,似在懇求他讓自己繁衍生長,得到更多自由。他咬牙站起身來,對著紫雲花藤大聲說道:“我起初不知你是害人之物,才那般珍惜寶貝你,你卻恩將仇報,害得我許多事都記不清了……我還是會養著你,你莫要再害他人便好!”他說完這句就退開好幾步。那紫雲花藤搖曳了一陣,終於無能為力的安靜下來,枝葉花朵都蔫蔫地不再挺直。他總算出了一口胸中惡氣。轉身大步離開後院,路上正好遇到管家。趕緊把方才尋思地事情一一安排下去。以免過得三日便會忘記。回到錢寧兒房中,她似乎還沒醒來。寧淺舟痴痴看著她安穩的睡顏,心中好一陣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