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易舉連番開鎖?莫非當真是個深藏不露的江湖女賊麼?時間容不得他害怕擔心,只因院中已然傳來高熱之感和熊熊火光。他心中一片慌亂,三兩步跑進院中,腳下直奔那種滿紫雲花地所在。眼前驚人地一幕令他呆住,喉中也響起恐懼的格格之聲----背對著他地白衣女子正站在一片大火之前,對著哪叢被燒的紫雲花發出低語,“原來當真是你害了他,我從前不知,現下總算知道了。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謀害我最在意的人,這般懲罰你也不算冤枉了,是不是?”那整叢都在烈火中掙扎焚燒的紫雲藤發出了噼啪之聲,竭力伸展出數根已然著火的枝條向四周逃竄,可惜火勢又猛又快,而它卻紮根在泥土之中,再怎樣也無法逃離灰飛煙滅之苦。寧淺舟驚駭到無法發出意味明確的聲音,腦中只是想著一件事:“紫雲花滅了,我怎麼辦?這錢寧兒當真是來害我性命的人!沒了紫雲花,我只有一死!” 驚魂雖然明知已來不及補救,對死亡的恐懼仍會令人變得愚蠢。寧淺舟腳下踉蹌的向著前方撲了過去,擋在他身前的錢寧兒卻回身拉住了他,面上露出甚為甜美的笑容:“淺舟,不用怕!它以後再也害不到你了!”他狂吼著用盡全力推開了錢寧兒,繼續撲向那燃燒著的紫雲藤,幾根尚未被燒燬的枝條觸到了他的手臂,急速纏繞在他的身上。在眼前一片火紅的高溫之中,他看到了最可怕的幻影----那個他曾經愛過也恨過的,只偶爾在夢中才會出現的少年,渾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一個面目與其酷似的女子,獰笑著從少年身上抽出帶血的利劍,隨後對他露出天真而美麗的笑容,語聲溫婉輕柔,“夫君,他再也不會害你了。”“啊----”寧淺舟雙眼都變得血紅,飛身上前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你這妖女,我要你給他償命!”當其他人被火光和叫聲帶到後院時,危險又混亂的場面令他們無所適從。首先是少爺,像個瘋子般撲在一個白衣女子的身上,雙手死死掐著對方的脖子不肯鬆手。其次是大夫人,她哭著想要掰開少爺的手,嘴裡一邊勸著“別在府裡鬧出人命”、一邊大聲叫道:“快來人啊!”而被壓倒在地上的那個白衣女子,雖然鬢髮散亂,也似乎無力掙扎,但偶爾轉向眾人一邊的臉看來十分眼熟,眼尖的下人已經失聲叫了起來:“四夫人!”聽到大夫人叫他們上去幫忙的命令,下人們趕緊紛紛跑了過去,七手八腳想要先把少爺拉開再說。可是少爺紅著一雙眼可怕之極。又不知為何變得力大無窮,他們不過是府中下人,哪裡敢對少爺來硬的?幫了好一會忙。眾人是越幫越忙,還被陷入瘋狂地少爺打了好多下。眼見四夫人被少爺掐得氣息奄奄。眾人更是慌了手腳,耳中聽著少爺口裡“霍霍”之聲,都嚇得身子發抖----少爺莫非真是瘋了?竟要親手殺妻。最後不知是誰大了膽子,暗地裡給了少爺一下,少爺才大叫一聲突然軟倒。眾人愣了一愣。總算鬆了一口氣,趕緊又把少爺的身子扒開,將昏迷的他和四夫人都從火場裡抬了出去。大夫人指揮著他們把兩個人都抬去了自己房裡,還吩咐他們家醜不可外揚,此事不但不可說與府外地人知道,連老爺那裡都不能說,以免老爺一把年紀還要為後人擔待下人們老老實實的點頭退下,大夫人才驚魂稍定地回了房,被放在床上的寧淺舟兀自昏迷不醒。被放置在長椅上的錢寧兒卻已悠悠睜開了眼。大夫人心中雖暗自得意,夫君這一次可算對錢寧兒恩斷情絕了,可看著這女子頸間觸目驚心的紅痕。她又不覺浮起兔死狐悲之感。錢寧兒眯著眼望了她一會,聲音嘶啞的輕輕道:“大夫人……今日多謝你了。淺舟受了刺激。才那般失態。幸好有你幫忙。”大夫人走近她身旁,微笑著低聲道:“寧兒姑娘。你是怎麼得罪了夫君?他竟氣得失了理智?你燒地那叢花到底有何要緊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