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季晨眼珠轉了轉,神色間似乎有些高興,可轉眼間便擰過一人提掌吸取陽氣。那人被極端的痛苦刺激得醒了過來,只發出短促的慘呼就變成一具乾屍。程亦亭也忍不住大聲驚叫,待要出手去阻止卻哪裡能夠,高季晨只衣袖一揮就令他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眼前地獄般地景象。 聯手月光如水,幽幽照進那間破廟。破廟裡所發生的事慘絕人寰,卻並沒發出太大的聲響,被一一取去陽氣和性命的人們都只經歷了短暫的痛苦便得以解脫,真正經歷著漫長痛苦的唯有程亦亭。他已由哀求驚叫變作閉目不語,卻無法關上自己的耳朵和知覺。高季晨見他不肯睜眼,竟把餘下的幾人與他放在一處,施法將那些人的陽氣強行輸入他體內。他原先所受的傷本來極重,吸取這幾人陽氣之後,傷勢竟然好了許多,可耳中聽到的慘呼聲和手掌所觸到的感覺都讓他噁心欲嘔。手掌間觸到的,最初是活人的體溫,隨著生命的流逝迅速變冷,最後變得僵硬乾枯……他忍不住嘔吐起來,可即使嘔吐得再厲害,高季晨也不肯放過他,直到殺盡最後一人才大笑著停手。等高季晨做完了這一切之後,他兀自趴在地上狂吐,對方卻已大搖大擺地離開,把他獨自丟在這個無盡恐怖的地方。他幾乎是爬出了那間破廟,再也不敢回頭看向那些已成亡魂的屍體,也不知道自己還敢不敢繼續追逐已經徹底變為魔鬼的高季晨。他開始不斷的做噩夢,夢裡的他竟然變作了季晨,哈哈大笑著隨手殺人,吸盡那些無辜之人的陽氣用以修煉。最可怕的是,夢中的他覺得自己強大無敵,全身充沛的靈力沖淡了殺人的罪惡與內疚。也正因如此,到他醒來的時候就會更痛苦,敢於以身做餌的勇氣竟似已完全消逝,他害怕自己不但勸慰不了季晨。反而會被季晨變成 弱點又是一個月色正好的夜晚,他憑藉強了好些的靈力施法追逐季晨下落,等他找到對方時運氣尚算不錯,季晨這次竟沒擄人放在身邊。看見他面上浮起些微喜色,高季晨冷笑著戲弄他道:“你這般死死纏著我,修為可比之前高了不少罷?哼,你活生生便是個偽君子,明明自己心裡也想殺人修煉,偏偏不想擔那個惡名,因此才遮遮掩掩,藉著我的手來做那惡事,嘿嘿。”程亦亭聽得又是難過又是迷茫,連他有時也忍不住這般懷疑自己,但這些天的磨鍊下來,他的臉皮也厚如城牆了。他竟然硬著頭皮笑了一笑,刺探著詢問對方道:“你今日不需修煉麼?這麼清閒地等我來?”高季晨瞥他一眼,面上盡是不屑之意,“呸,我哪會專心等你?有不知死活的小人要暗施偷襲,我也就懶得修煉了,免得被人鑽了空子,又像上次被你謀害那般。”程亦亭心中微驚,雙眼不由自主幾邊看去,不知是哪路人馬要來降魔,還未出手便被季晨識穿,只怕是凶多吉少了。高季晨也很是小瞧那個敵手,只懶洋洋地開口說道:“出來罷!你已埋伏了許久,我等得不耐煩了,快快出來受死!”只聽得一陣怪笑之聲,林中竄出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外貌乃是人形,長相卻甚是醜陋,一雙眼睛金閃閃地,散發出惡毒貪婪的光芒。高季晨把這人一看,已是冷笑出聲。“不過是一隻五千年修為的蛇妖,也敢來打我的主意?”這人訕笑著道:“小妖豈敢對魔君不利?只是想毛遂自薦,跟在魔君身邊做個侍奉。”高季晨皺眉再看了這人幾眼。沉下臉大搖其頭,“你長得這麼醜。我才不要。滾開!”蛇妖本來笑著的臉立刻凍住,旁邊站著地程亦亭卻忍不住笑出了聲。高季晨見對方站著不動,又冷聲續道:“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快點滾遠些。”蛇妖面上扭曲一片,身子也動了一動,似是想衝上來與高季晨爭鬥。高季晨見狀也踏前一步。雙目直直盯住蛇妖的金眼。一妖一魔對峙片刻,蛇妖終究後退了一步,在風中微微顫動的衣襬也靜止下來。高季晨這才移開眼神,鼻間輕輕“哼”了一聲,不再注意這隻靈力遠遠不如自己地蛇妖。蛇妖垂下頭轉身欲行,一雙妖異的金眼卻在轉動不停,經過程亦亭身邊時竟然大膽出手,伸出長長地毒舌將程亦亭整個身體捲起,隨即身形暴漲飛出幾十步外。程亦亭被那蛇妖的毒舌裹住身子。立時噁心之極,還沒來得及驚叫便已聽到高季晨的怒吼,“大膽蛇妖。快些放開他,否則我把你碎屍萬段!”那蛇妖身形再動。又往後飄遠了些。嘴裡陰森森地笑道:“你這般著緊這隻小妖,他若死了你可要傷心得很罷。我叫你吐出腹中那顆聚魂珠。你肯是不肯?”聽得蛇妖口中之言,高季晨與程亦亭兩人都不由心中一驚,原來蛇妖覬覦的是那顆聚魂珠。若是失去了那顆珠子,季晨會變得怎樣?程亦亭想也不想便高聲叫道:“季晨,莫要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