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一段話,他把手裡那張照片收進褲兜,又從褲兜裡翻出了一樣東西,看了好久好久才長嘆一口氣,“你說,我怎麼處理你好呢?毀不掉,燒不壞,碾不碎……你這個害死人的東西。算了,還是我暫時收著吧,不能讓你落在壞人的手裡,你遲早有天會把我也害死的,唉。”那個東西不住的閃著光,在太陽下尤其耀眼,仿似活物般吸引年輕人的注意。“好了,我不會為你動心的,前世裡那兩個倒黴蛋給足我教訓了!你就算能開出花來,我也不會吞掉你,你死心吧!”年輕人惡狠狠地對那顆美麗的珠子咆哮,臉上的表情厭惡中帶著無奈,“你要是再不乖,我就把你埋到地底下去,讓你跟泥巴蚯蚓作伴。”那顆珠子似乎真的能聽懂人話,竟然慢慢隱去了渾身的光華,年輕人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嗯,那我就暫時不扔掉你。”收好了那顆珠子,年輕人最後對著墓碑上的照片很認真地說:“別的事我都不介意,只有一點對你們兩個很不滿。你們搞這個胎記幹嘛啊,我自己知道我怎麼回事就好,你們非要給我搞個紋身一樣的東西!我連一分正經工作都找不到,人家以為我黑社會哦,怎麼解釋都沒用!”他一邊說一邊拉開袖子,怒視自己手臂上那個形狀和色彩都堪稱藝術品的“紋身胎記”,簡單的花紋勾勒出兩根纏繞在一起的藤蔓,每根枝條都絲絲相扣,尾部更是完全連成了一體。“媽的,看久了還真覺得色情,你們很過分耶!這麼赤裸裸的交尾……”他正說得高興,頭頂突然掠過一道閃電,原本晴朗的天空略過一片黑乎乎的雲朵,馬上就有夏天的雷陣雨要到來。“哇……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還跟我玩天打雷劈,不是這麼邪吧!我承認,我有你們的記憶……長得也跟你們兩個有點像,我都認你們做爹了啊!還不夠嗎?”又是一道驚雷響起,他只好趕緊閉上自己的嘴,快步跑向山下有屋簷的地方,先找到一個能夠躲雨的地方再說。那個為他辦理過手續的管理員正在值班,遠遠看見他手忙腳亂的跑下山,還主動撐了一把傘向上跑來。看著對方努力跑來的身影,被感動到不行的年輕人也有點下意識的敏感----這傢伙真是個好人啊!但是……可能……難道……莫非……對方是在表示“那種”好感?因為從小就帶著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他一向對“那種愛情”敬而遠之,二十多年來從未破功,也永遠都不想破功!總的來說,他是對“愛情”這種東西本身敬而遠之,不歡迎任何將來可能會傷到自己或者被自己所傷的人來接近!但是……可能……難道……莫非……他真的對這個正在傻乎乎跑來的傢伙很有好感。唉,到底怎麼辦呢?他在二十五歲的這一年、這一天,終於遭遇到平生最大的難題。(終)卷四《嗜血花》 異果一扇金碧輝煌的大門前,鬚髮皆白的老者縮著身子守在門邊。大門兩旁的護衛目不斜視,全當沒看見他一般,也並未出言驅趕。老者在寒風中顫抖了老半天,一雙渾濁的眼珠死死盯著那扇銅門,他幾乎等了半個時辰之久,緊閉的大門終於徐徐開啟。“王爺有令,請先生隨我進去。”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面上帶著微笑,對守在門口的老者施以一禮,“請!”老者心中大喜,知道自己所盼的事情有了指望,趕緊點頭還禮,跟著那中年男子提步而行,“是!多多有勞您了,且不知王爺看了那樣東西之後……”那中年男子笑著漏了點口風,“王爺雖然沒說什麼話,面上倒是和顏悅色的。老先生只管放心。”老者心中更穩了些,提起十二分精神挺胸而行。王爺府內自然氣派豪華,亭臺樓閣精美有致,房屋也是一棟連著一棟,數之不盡。他跟著那中年男子七繞八彎,走了老遠才到得一個涼亭外面,涼亭左右只有兩個輕裝武士把守。涼亭裡坐著的那人玉面朱唇,年紀輕輕,是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淡然的神情姿態之中卻自有一股不可逼視的威嚴之氣。那老者只偷偷瞄過一眼便收回目光,不敢再直視那年輕人的雙眼,弓著身恭恭敬敬的施禮道:“草民拜見王爺!”那年輕人身子不動,只抬頭低低“嗯”了一聲,面上略帶笑容,“老先生不必多禮,還請進來說話。”老者受寵若驚地走進涼亭。那年輕人又抬高聲音對其他三人道:“你們先行退下。”那三人齊聲應是,一起退遠了好些,候在百步開外之處。年輕人這才對那老者再次點頭微笑。攤開先前緊握的手掌,掌心裡躺著一顆極小的紅丸。其物雖小,卻隱帶溫潤的光華,且不住跳動旋轉,竟似什麼活物一般。“還請先生賜教,此乃何物?先生高姓大名。來自何方?奉上此物不知有何所求?”老者當即面露喜色,雙膝跪下對那年輕的王爺細細道來,“煜王爺今日開恩召見草民,草民銘感五內。草民自小跟隨師傅四處修道雲遊,偶得了這麼一個寶貝,卻都不知它地來歷。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