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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山……總之是我對不住你,才累你落得這般田地。許長生在此立誓,若日後對顧曼山負心,便教我今生死在你手上!” 纏綿許長生立下那句誠心誠意的誓言之後,顧曼山臉上總算擠出個笑容來,順勢倒在他的懷裡。兩人靜靜相擁,誰也沒有再繼續方才那場香豔之事的興致,只想就這麼抱著對方,抱得更緊一些、更久一些。只是許長生身為國君,政事繁多,終究不能整日待在寢宮之內,過不多時便有內侍報傳,幾位朝中重臣聯名求見。許長生只得起身去了,臨走時囑咐顧曼山安心休養,又問要不要給他安排幾個伶俐的小太監陪伴,也好派遣寂寞。顧曼山皺起眉搖頭:“我只想見你,旁人一律不見!”許長生不禁心頭一震,突然想起時代久遠的當初。那時自己與曼山也是剛剛相識,曼山便如同此時般說過類似的話,那些話直到現在,他還記得一清二楚:“我怕!他們會把我送進官府……長生,我不要見到別的人!”也許曼山這些年都沒有變過,還是那般表面倔強偏激,只為掩蓋內裡的單純脆弱。他至今也不明白為什麼,曼山當初會那樣待他,從近些日子的相處來看,曼山著實不是那種貪圖寶物、心性惡毒的人。他神情古怪,顧曼山忍不住出口相問:“長生,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麼?你不是要去處理政事麼?我沒事,你只管去吧。”許長生這才恍然點頭:“嗯,我去去就來。你睡一會,醒來時便看到我了。”他去了御書房接見幾位大臣,領頭的那位便是他這一世的外公,手握重權的王家族主。他心中微驚,外公顯是有什麼大事才會召集其他幾位大臣一同前來,而且絕不會是自己樂意聽到的事。果然如他所料,幾位大臣話不過幾句就說到正題,幾人多番對視,最終仍是推舉外公 兩難第二日清晨天色未亮,許長生已悄悄起床。身為國君半點也不含糊,每日睡眠都要比常人少得多。卻不知下一世自己又會是何等身份,與曼山還能不能再到一起?人果然是最貪心的動物,才剛剛嚐到一點幸福,就得寸進尺的企圖更多。許長生含笑輕撫身側那人的眼角眉梢,心裡一點也不想去早朝了。比朝九晚五的工作還要累上十倍,若下一世能活回自己的時代就好了。他早就想要帶著曼山去體驗現代世界,遊樂場、冰淇淋、各種好玩好吃的東西,還可以養幾隻很乖的寵物。啊……他們甚至可以結婚,拿到一紙合法證書,為彼此戴上那個代表永恆的小圈圈。只要美好的幻想從腦際一跳出來,就開始無邊無際的瘋狂生長,像春日的野草般再也割不盡,即使與之共同生長的還有許多黑色的飛蟲。閉著眼的顧曼山皺起了雙眉,抬起一隻手來開啟他的騷擾,嘴裡低低呢喃了一句什麼,含糊得沒法聽清。許長生湊近自己的耳朵,勉力分辨對方的夢話。“唔……好大……蚊子……滾……”“……”許長生忍俊不禁,捂嘴偷笑了一會,再輕手輕腳下床著裝。他始終沒有習慣被人伺候著穿衣吃飯,反正皇帝最大。每個晚上,他的寢宮裡都是不能有其他人隨侍在側的,從十八歲那年便延續到現在。所有下人都只能遠遠守在宮外,連侍衛也是一樣。若真有高手刺客可以一路殺進王宮,身邊有再多侍衛也是白搭。他這種不安全的“怪癖”讓太后與外公整天憂心忡忡,但這是他能夠保留的最後一點“現代人”的生活習慣了,必須堅持到底。因為昨天夜裡的“勞累”,一下早朝他就只想回去補眠,但太后宮裡又三催五請,避都避不過去。他心知肯定是因為昨天的事,想想也有段時間沒與親愛的“母后”傾談了,只得努力提起精神應付。對於那位剛生下他就險些送他歸西的母親,他一直帶著同情與畏懼禮貌待之,卻沒有太多想要與她培養親情的願望。從前時代裡,他的歷史一向學得不好,但多少也知道宮廷鬥爭中幾乎不存在親情,有的只是共榮與利益衝突。有了他,母親與整個王家才有今天的富貴,他也因為這一點而更加政權穩固,在生意上那叫“雙贏”。如今他的情愛私事已經威脅到這個共榮團體的大利益,所以外公和母后都開始著急。禮貌而不失距離的拜見過太后,那位久居深宮的美麗女子不過三句話就飈淚了。許長生只得嘆氣,攙扶著她溫言哄勸,對於女人的眼淚他幾百年來都還是沒轍。太后用眼淚與悽楚的音調訴說著家族的艱難,許長生一邊點頭安慰、一邊緊急思考合適的逃生之法。他可以選擇尿遁、身體不適遁、開會遁……但那些方法都是治標不治本。他也可以施行暗示威逼,如出家遁、禪位遁、御駕親征遁……但一想到施行過那些辦法的皇帝們好像都沒有好下場,他還是決定開門見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