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生不安的心又穩住了,面帶喜色連連點頭:“是,曼山,我答應過你一輩子都會對你好,我可以對天發誓,我許長生對顧曼山永不變心!”顧曼山仍是斜斜挑起眉眼對他微笑:“那我若一輩子都不願意呢?你便一輩子也不碰我?”許長生登時面如土色,好勉強才能擠出一個苦笑:“曼山……對著真心喜歡的人,哪個男人能做和尚?你真捨得這樣折磨我?”顧曼山沉默片刻,才淺笑著回他一句:“許長生,你真會說話。我原本以為……呵呵,我太笨了。我怎麼會捨得讓你等太久?你放心吧。待會我就給你。”許長生驚喜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曼山果然也是喜歡自己的,只不過有點小小的遲鈍,這也非常可愛。顧曼山再深深的看他一眼,說話的語氣已經帶上黏膩妖媚的味道:“長生,我先上去等你……”許長生目送顧曼山美妙的背影慢慢移出視線,不捨得收回目光,又不敢再盯下去,只好把整顆頭人都埋進溫暖的泉水中,估計對方已經走遠了才樂極生顛,在水裡好一陣上竄下跳,狂舞著雙臂小聲亂叫:“太好了!哈哈!他是喜歡我的!他喜歡我!”這段感情進展真快,一切都順利得不可思議,看來他是天下最好運的人了!獨自一個人在溫泉裡瘋夠了,他才努力讓自己逐漸冷靜下來,這樣幼稚的一面可不要被曼山看到,在單純的曼山心裡,他可是一個值得依賴終生的大男人,絕不能變成一個狂燥衝動的小毛頭。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平穩到正常頻率之後,他施然跨出水面走向岸邊,眼睛搜尋過一圈才怔住——他先前放在岸邊的衣物不翼而飛。啊,肯定是曼山跟自己開玩笑,這裡也沒有別人,許長生忍不住微笑著開聲叫出對方的名字:“曼山!你把我的衣服藏起來了?快出來!”除了鳥兒鳴叫的聲音,四周一片靜謐,他嘆了口氣,順著曼山的童心陪對方玩下去:“好了好了,我認輸!快出來吧!”叫了起碼十來次,曼山仍然沒有回答他,他這才有點驚慌起來,這裡畢竟是荒郊野外,難免沒有什麼危險的動物之類,難道曼山出了什麼事?背後不由自主掠過一陣寒意,他當即赤條條的衝上岸,向著他們之前停留過的果樹群跑去。在一顆高高的果樹下,他找到了自己凌亂卻完好的衣物,只是沒有看到曼山的影子。他的手開始輕輕發抖,如果是猛獸侵襲,自己的衣物會儲存得這麼完整?他把手伸進衣兜裡一摸,面上的表情立刻變得怪異,那片五彩羽毛不見了。猛獸不可能有這樣高的智商。他焦急又害怕的叫起曼山的名字,滿山遍野找尋對方的蹤跡。好幾個小時過去,天色慢慢變黑,他的心也一步步跌進了寒冷的谷底。 獲罪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也猜不出曼山到底在想些什麼。如果他做錯了事,他可以改,為什麼這樣一句話也不說,就斬釘截鐵的判了他死刑?對於一個剛剛才嚐到初戀滋味的人來說,這樣的處罰未免太重,也未免太莫名其妙了一些。他整整一夜都沒法想通,坐在山頂不斷詢問自己錯在哪裡,一直坐到了第二天早上,傻傻地看著太陽從山腳下升起。沒有那片羽毛,他什麼也不能做,哪裡也去不了,而曼山此刻卻可能早已在千里之外。自己要花費多少精力多少時間才能再次遇到對方,把想了一夜也想不通、就算花更多時間也不能想通的問題,通通叫曼山回答給自己聽?沒有曼山在身邊,這個陌生的世界裡他變成了孤魂野鬼,飄來蕩去也找不到歸處。昨日還覺得是人間仙境的青山綠水,已經變作無法忍受的空寂之地,尤其看到連飛過的鳥兒都是一對一雙,也只覺得是帶著炫耀的惡意諷刺。“連你們都笑我!滾開!”他狂吼著對那些無辜的鳥兒一陣亂罵,踉蹌逃離了無人的山頂,途經山間的小溪時無意看到自己的倒影,水面倒映出的那張臉充滿憤怒與傷心。他這才意識到,其實他根本就明白他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曼山獲得了永生,偷走了他的五彩羽毛,他的利用價值已經消失殆盡。幾天以後,山腳下繁華的市鎮裡出現了一個瘋瘋癲癲的陌生人,他拉著路過的每一個人痴痴詢問:“你有沒有看到曼山?他長得很好看,跟我差不多高,他已經丟下我好幾天了……”心生恐懼的路人們往往掩面繞行,力求避過這個胡言亂語的瘋子,但他仍然守在每個人數最多的路口,再後來連官府都被驚動,不得已派了官差把他抓起來丟進大牢。他即使在大牢裡也詢問每一個遇到的人,甚至每天都會重複騷擾大牢裡的守衛,“大哥,你有沒有看到曼山?他跟我差不多高,他長得很好看……”午夜時分,深牢大獄中閃過幾個若隱若現的影子,猙獰的面目顯示他們並非凡塵中人。他們飄過守衛和其他囚犯身邊時,人類只感覺到身後掠起一陣陰風,回頭看過去卻什麼也沒有。忍不住牙齒打戰的兩名守衛相互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