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雖然危險急迫,許長生卻不得不拖延時間極力解釋。屋外等候的警察們又已出聲催促,他只得高聲大吼:“再給我兩分鐘!馬上出來!”沒有時間再考慮,許長生一把拉起顧曼山,將對方手裡的刀強行奪了過來:“不管你心裡怎麼想我,我對你都是真心真意!我確實做錯了許多事,但我對你的心從來沒有變過。過去說的話我確實忘了一些,但我已是多世為人!我知道你不信我,我只能用行動來說服你!現在我們一齊出去,我寧死也會保護你!你既然一心把命還給我,那就用這條命賭一把!”幾十秒之後,大門“嘎”一聲被拉開了。許長生手裡的刀橫在顧曼山的脖子上,他表情冷酷地對著門口的警察們開口:“全部讓開!否則我殺了他!警察們面面相覷,集體瞭解過基本情況的他們完全沒有料到眼前的場面。 離魂許長生押著顧曼山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並在對方企圖開口的時候沉聲提醒:“不許說話!繼續走!”跟前一次完全相同的場景,只不過人質與兇手的身份完全倒轉,一個年輕的警察已經忍不住罵人了:“你們情侶之間鬧彆扭,別拿我們開心啊!劫持人質是重罪,你們是法盲嗎?”許長生當然不是法盲,他知道這個案件出動了這麼多警力,絕對無法撤銷。他和曼山都犯了罪,不可能安然脫身,他們至今還沒有傷害到無辜的路人,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對於半夜還要加班的警察們,他從心底裡感到抱歉,但他也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相應的代價。至於曼山的那份刑責,他做好代領的準備。曼山是因為他才做出這些愚蠢的事,責任理應由他來負。這樣想著的許長生,心頭竟然滋生了一點甜蜜感,這算不算夫妻一體?曼山所有任性的行為,他都要負起相應的責任,這份責任才應該是所謂的愛吧。他手裡的刀並沒有太過緊貼曼山的脖子,他害怕對方還沉浸在那種歇斯底里的絕望情緒中,會衝動到直接往刀刃上撞。十分明亮的燈光下,兩人一前一後從轉角處慢慢走下樓梯,身後和身前的警察距離他們很近,但畢竟不敢直衝過來。一級一級踩著腳下的階梯,仿似走過生命的每一格刻度,顧曼山突然開口低聲說話:“長生,你為我攬罪上身,是可憐我還是想補償我?”許長生正精神緊繃的注意前後異動。 聽見他的問話不禁又氣又急,這個節骨眼上哪裡還有時間解釋?更何況那麼多眼睛和耳朵包圍著他們,稍有不慎就得雙雙被抓。“閉嘴!再開口我就殺了你!”許長生嘴裡叫出冷酷無情地話。隱藏在身前的那隻手卻悄悄捏了一下對方的腰。這個暗示親暱地動作希望能讓對方明白,自己的話並不是真地。“你總是在說謊……我已猜得累了。我不會再猜。”顧曼山發出了輕輕的笑聲,同時搖著頭加快了自己的腳步。許長生吃了一驚,不得不加速跟上,還把架在對方脖子上的刀也再度移開了一些,害怕手裡的兇器會不小心劃破對方地面板。隨著腳步的加快。顧曼山說話的語速也越來越快:“我這一生活得太久,雖活得無甚滋味,但總忘不了與你共聚的時日,我也盼著再有一人能令我如此記掛,卻始終沒有遇到。我本是無心之人,你於我有恩,我對你有虧,你才註定是我命中劫數,恨你怨你傷你愛你都是一場宿命。如鏡花水月、如夢幻泡影!”許長生聽得心驚肉跳,恨不能伸手掩住他的嘴才好,兩人此時已走出那棟小樓。置身於警燈狂閃的院落中。更多的警察端著槍看向他們,與他們雖然近在咫尺。又遠到不可逾越。包圍著他們的是執法者。他們兩人都成了罪犯,這窮途末路的場景竟是他們 散魄偌大的庭院內,霓虹燈與閃爍的警燈交織輝映,照射著一條徐徐上升的、半透明的人形幻影。許長生看看懷裡雙眼緊閉的軀體,視線迅速轉回那個漂浮著的影子。“曼山!是不是你?為什麼?”面色瘋狂的嫌犯對著空無一物的方向嘶聲大叫,旁觀的警察們都以為他受到太大的刺激,精神近乎崩潰邊緣,才做出這麼詭異的表現。開槍的小警察正在不停的發抖,手上殘留的火藥和後坐力的餘震都讓他意識到錯誤已經不可挽回。他和其他的同僚都不敢衝過去,因為被誤傷的那個人質還死活不知。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人質竟能以肉眼無法識別的速度替嫌犯擋槍,雖然這兩人本來就是一對情侶,目前卻正處在敵對的狀態人類的感情實在太過複雜,往往超出現實邏輯,這兩個人鬧出的所有大事都是非理性衝動造成,現在的結果正是感情糾葛裡最差的結局之一。許長生髮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那條影子,伸出一隻手向上觸控那虛無的線條,企圖以此與對方進行交流。可是他的手指直接穿過了它們,感覺不到任何實質的阻隔物。“曼山,我知道這是你!你回答我,為什麼會這樣?我要怎麼救你!”包圍著他的警察們顯然認為他已經瘋了,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