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還茫茫不知終點,看來只有宿在路邊,熬到法,使足力氣也實在跑不快,那土匪一時三刻便追近了。聽得風聲與刀聲自身後襲來,兩人都嚇得驚聲大叫,那土匪卻不捨得把二人一刀殺了,而是一腳一個將兩人撂倒。兩人緊緊抱在一起,身子抖如篩糠,眼睜睜看著那張火光照映下的猙獰面目越湊越近。那土匪哈哈大笑,甚為享受兩人恐懼害怕的表情,刻意以刀尖在寧公子臉上輕輕拍打:“嘿嘿,你長得比這小書童俊多了,乖乖地自己脫,老子說不定饒你一命!”寧公子臨到此時,心中一片絕望,反而不抖了,只看了眼身邊的小書童便對這土匪大聲說道:“你讓他走吧,他還是個小孩子……你若肯放了他,我……我任你處置。” 夜逃那土匪聽了寧公子口中的話,半點不露同情之色,一對渾濁的眼珠骨碌亂轉,仍是嘿嘿笑道:“老子為何要做這筆虧本生意?我若不肯放他,你們兩個還不是歸我處置!”寧公子心中更是冰寒,對方活脫脫便是一隻人形禽獸,殘忍又狡猾。他狠一咬牙,閉眼便往那土匪手中的刀尖上送去,“我寧可一死!”那土匪輕巧抬起手上的大刀,想了想竟將之反手插在樹幹上,俯下身就來撕扯寧公子的衣服,嘴裡笑聲已是猥褻之極:“美人兒,我不捨傷你,你乖乖就範,便可少受些罪。你若讓老子快活了,待會兒給你們一個痛快的!”寧公子雖知抵抗無用,身體的本能仍是極力後退掙扎,萬般絕望中看向縮在一旁發抖的書童,嘴裡嘶聲叫道:“阿齊,快跑!”那小書童此刻邊哭邊抖,也不再聽從主人的吩咐了,反而快手快腳的爬過來,死命去抱那土匪的雙腿。那土匪甚是開心,哈哈大笑,又去逗弄那個身子單薄的小書童:“你倒是知趣,比你的主人心急得多!來來,我們先香一個!”那小書童頭也不抬,雙手用盡力氣抱住土匪的小腿,湊上嘴狠狠一咬了下去。饒那土匪身強力壯,也不禁疼得放聲大叫,一時間忘卻了武功招數,只用蠻力擊打那書童的背部:“滾開!鬆口!不然老子現下就殺了你!”見那土匪狀若野獸,寧公子趕緊湊上身幫書童抵擋了幾下,只覺得背上如遭石擊,一顆心都要被打出胸他喉間一甜,登時吐出幾口血來。 那書童見狀不得不鬆開牙齒,用盡全身之力推開他,直把他推出好幾步開外。嘴裡也哭著大叫:“公子,快跑!記得幫我照顧爹孃!”寧公子身體不穩。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爬起,待要奔回去時正看到那土匪已抽下插在樹上的刀,獰笑著一刀砍在書童的背上。那書童慘呼一聲,身上鮮血噴濺,雙手卻仍然牢牢抱緊那土匪的腿。嘴裡不住亂叫:“公子快跑!”那土匪更是氣憤,又一刀砍了下去,嗜血地雙眼早已不再看向這小書童,而是直直盯住十來步外的寧公子:“給老子回來!”若換了往常,寧公子此時雙腳都軟了,可眼看書童為了救自己而身中兩刀,口中仍在大叫讓自己逃走,他竟不知從那裡得到一股力氣,反過身拔腿便跑。他一邊拼命往前跑。一邊擦拭臉上的眼淚,身後書童地慘呼聲和叫他逃跑的聲音也迅速弱了下去。他心中知道,那個陪伴了自己好幾年地書童已是必死無疑。自己也必須要代替對方完成唯一的遺願。他不能死,只能盡力求生。否則死了的人就會白白死去。殺人者卻會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