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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了過去。即使是嬰兒也能敏銳的感覺到人們對他的喜惡,依偎在太后懷裡,嬌嫩的臉蛋緊貼著祖母的胸前,短短的手指握住太后脖間垂掛著的珍珠串。太后心中一暖,親了他一口。

這一幕引得席間諸人看嫻妃的目光更加殷勤了幾分。

皇子還小,不過是露了個面就被乳母抱回去休息了,留下真正的宴會重心是太后,皇帝和嫻妃。

玄凌和宜修先後向太后敬酒,太后興致很高的一飲而盡,趁著敬酒的空檔,玄凌向底下兩側的女眷們很快掃過一眼,心頭一跳:她到哪裡去了?再搜尋一遍,仍然沒有見到那雙清澈無比的眼睛。面孔陰沉下來。如果她不在,不知道他為她做的事情,那還有什麼意思,不是枉費了心機麼?想到這裡,玄凌忽然覺得杯中美酒寡淡無味。

整座宮殿被釵光碧影映襯著五光十色,不斷的有命婦向太后和嫻妃敬酒,玄凌淡漠的看著她們,只覺得像是一群嘰嘰喳喳,不勝吵擾的彩鳥。“粉面如土”四個字從他的腦中閃過。

李長替主子打聽清楚,一溜兒的回到玄凌身邊,小聲稟告。

玄凌突然就看到她了,柔則出現在遠處最末的位置上。他驚喜的望著她,心中恨不得把安排座位的人拖出去打個幾十板子才能消氣。顯然,因為身處燈火偏暗的位置,她被前頭那些貴婦們遮住了。在一群群珠環翠繞,塗脂抹粉的女眷中,略施粉黛,淺碧衣衫的柔則越發嬌小可憐,蘊藉脫俗,彷彿是一個晶瑩剔透、放著光芒的玻璃人兒。

玄凌頓時覺得周圍一切更美好了,連戲臺子上素日不耐煩的扭捏唱腔都悅耳至極,當太后在誇獎宜修引得眾人附和歡笑的時候,他也揚起了濃黑的眉毛,露出笑意。

反常的現象引起了宜修的注意,順著玄凌專注的目光看過去,不算太意外的看到了她的姐姐,柔則。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收回視線時,瞥見太后愉悅的眼神中閃過的一道寒光。

戲臺子上表演起了雜耍,噴火的藝人引得王公貴戚們陣陣掌聲。席間的氣氛變得更加輕鬆,如同平日親友宴會一樣,執著酒杯串席說笑,也不會有人見怪。

玄凌徑直走到朱氏所在的坐席,朱老爺和夫人忙起身想要叩拜,玄凌笑道,“太后已經明諭,今兒是家宴,不行君臣禮,表叔無需如此。”

這話一出,讓朱老爺連聲稱不敢。朱夫人欣喜若狂,遞了個眼色給柔則,道,“還不快給皇上敬酒。”

柔則羞澀一笑,將酒杯遞上,玄凌一飲而盡。不知是否因敬酒人的緣故,御酒的滋味比過去嘗得都要香甜。

“皇上好酒量。”

玄凌看著眼前的傾城之美,熱烈的感情更加彭勃燃燒起來,她美麗的身影和麵容在他的心上生了根。即便太后反對也阻止不了他,越不容易得到的東西,越顯得珍貴。

好容易今天又見到了柔則,玄凌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向她一訴相思之情。

“前日朕剛得了件寶物,據傳乃是前朝唐後的心愛之物,燒槽琵琶,不知小姐可願意一同前去觀賞?”

聽到玄凌發出邀請,柔則怔了怔,做賊心虛似的往上座瞟了眼,宜修正在專心聽鄭國公夫人說著什麼,全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微微頷首,答應了玄凌的邀請。

朱老爺見狀卻不禁皺眉,正想阻止,朱夫人已忙不迭的把柔則往皇帝那兒推了。朱老爺見慢了一拍,也不好當面逆了皇帝的意思,暗裡少不得冷汗。

玄凌欣喜不已,傳話要回去更衣,過了片刻,柔則也離席。那兩人還自以為做得不引人注目,沒料到這番動靜被太后和宜修看得一清二楚。

“竹息,等會戲散了傳哀家的話,叫朱夫人來見哀家。”太后面色微惱,轉頭對宜修道,“嫻妃,你莫要放在心上。”

“太后言重了。”朱宜修仍是一副恭謹神色。

太后暗自嗟嘆,宜修果真是適合正位中宮之人,喜怒不形於色才是上上之選。

快步穿過玉帶橋,踏上臨溪亭南的石板路,兩旁古老的銀杏樹枝繁葉茂,在燈火的映襯下投下一片寬闊的陰影。花圃內的芍藥也閉合了花蕊,只聽到晚風吹過,橋下水流的潺潺聲。

玄凌見柔則來了,旁若無人,只望著她,喊了句,“宛宛……”

朱柔則起初十分羞怯,神態極不自然。她也通讀過女則女戒,熟知三從四德,無奈心中的情誼不受控制,世俗禮教先扔在一旁暫時顧不得了。開始她還偷偷分神關注外頭的內侍婢女,但後來很快就被玄凌的目光吸引,兩個人像被糖黏住似的,無心他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