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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高四娃一喜繼憂,現在讓他拿三塊錢都不一定有,更何況是三萬。高四娃對春桃說:“你給我時間。”

春桃笑著說:“我給你時間,你不會讓我等到白頭髮吧。”

高四娃說:“三年,三年,我一定掙三萬塊錢給你。”

春桃看著高四娃堅毅的臉,把頭貼到高四娃的肩上,說:“好,我等你。你自個也要保重。”這時,手機又震動了,春桃忙將手機關了機。 。。

二章:桃花毒

高四娃中了桃花的毒。

雞剛叫第一聲,高家莊還浸在夜裡。春桃家院子裡朦朧春色,夾竹桃花在夜色裡怒放。花氣瀰漫,忍不住突出牆外。高四娃就站在牆外的土牆下。春桃家的狗有良心,上次去咬張小山開的警車被春桃爹踢了一腳從此記了仇,見著那輛警車就追著咬。對高四娃卻出奇的好,就是翻牆跳過去它也不叫,這會兒在高四娃腿旁邊蹭來蹭去。

高四娃蹲下來抱住那隻土狗,像是抱住了春桃。狗被他摟的哽哽嘰嘰,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臉。

高四娃走出高家莊的時候,東方一溜火燒雲剛露了臉,整個村莊都瀰漫著桃花的香味。

深圳寶安,註定要在中國程序或民工史上重書一筆,它是中國東南的城市群中最大的工業區之一,它在歷史上的存在與發展與一些年輕的農民工命運緊密相連。

這裡人氣蒸騰,但是來這裡的人誰都沒有把自己的命運放在大時代社會程序中,他們都是盲目的的盲流。掙錢是所有人的夢想,但都不知道如何掙,所以都在默默的等,一直等到有一天年華老去,悄悄離開。當高四娃揹著蛇皮口袋隨著洪水一樣的人流來到這裡時,便被南頭關給擋住了,他在農村的動物本性一樣的生活經驗在這裡一無用處,他的綠色的綠球鞋踩在土地上堅實有力,在柏油水泥路上茫然無措,他的一腔熱血一下子撞到了南頭關上,四散零落。他揹著蛇皮口袋走過站臺,走過報亭,走過招貼欄,連只狗都沒看見。他這時候甚至想著自己還不如春桃家裡的狗,它有自己的位置,能與春桃朝夕相見,自己在寶安這條街上連只狗都不如。

他遊走在街上,像一條春溪旁冬眠剛甦醒的蛇一樣在找一個可以鑽進去的洞,結果在一家工廠旁貼的紅紙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西鄉順發皮具廠招保安員,他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保安,那個保安朝他笑笑,高四娃覺得還是不如春桃家的那隻狗。

這個廠子不大,,男女員工加起來一百多號人;宿舍樓跟車間同在一棟樓,女宿舍在對面,忙的時候招人,閒的時候裁人,主要是以代加工國外名牌皮鞋和半成品的皮具為主。

當保安時間長了,高四娃也找到了*,像是造物主似的置身局外,冷眼看人走過的風景。他對門有了很深的感情和感受,他推不開春桃家的門,也推不開南頭關這道門,現在他為自己看了一道工廠的門愈發感到驕傲。他可以欣賞來來往往過往的風景。他有時候看著突然湧進城市的那些年輕的鮮活的少男少女,用不同地域的方言來和你說話,這種感覺讓他總會有一種心理上的蒼老感。

但是他也知道保安是個低等的職業,誰也沒有把保安看成是正兒八經的工作,有的出來回家連當保安都不敢說,怕人家笑話,在深圳給人家當看門狗了。

在工廠裡,保安是打工妹的高危人群,他們除了一雙站崗的腿能站崗之外別無長物,每天瞪著眼珠子就瞅上下班的打工妹,眼裡都充斥著慾望的光芒。保安雖然在工廠裡也算有這麼個部門,人卻如流水般穿梭,來了走了,都是一二十歲的小夥子,站在工廠門口,看著打工妹一個個走過,吹個口哨,獻個殷勤,面對一幫子涉世未深,清純無知而又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幾回搭訕的便水深火熱的粘在一起,不計後果,先熱愛一場,一到過年春節,大家都作鳥獸散,來年來不來另說,這份南國情緣多是這樣不明不白,有始無終,有的男孩兒走的時候還信誓旦旦,結果回去過春節再也見不著人了,少女一個人苦守著連個人影都見不了。南國的愛,多是無花之果。

高四娃有時看著那些打工妹鮮活豐滿的身軀有時候也會熱血賁張,但是他受的花毒太深,心裡總會覺得有種對不起春桃的感覺。

在保安隊裡最浪的是小四川,他每天下班的時候當不當班都在門口,眼裡像是剛吃了半斤辣椒,熱的冒火。他的口頭語是“妹子,我約你K歌。”他叫喚了一年多也沒見約過一次會,只快活嘴了。

在小四川眼裡,高四娃是段木頭。用他理論,不喜歡小妹的人通通有毛病。但是他又最喜歡跟高四娃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