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中,找到了對應的目標。
那是他曾在詔衙,翻看神龍寺資料時記憶的。
“大淨上師!”
與此同時,烏篷船中的神龍寺三位菩薩之一,老牌世間圓滿強者大淨上師邁出一步,就已出現在趙都安面前。
“請趙大人歸天。”
面龐威嚴的中年僧人緩緩說道,覆著金漆的右手朝他胸口按去。
僧人身後,澎湃法力凝為一尊大佛法相,俯瞰下方。
“噗!”
趙都安毫無反抗之力,如斷線風箏一般,吐出鮮血,人高高躍起,如沙袋般狠狠朝遠處的荒草山丘砸去。
他避開了湖亭刺殺,卻在返程途中,所有人都放鬆警惕的時候,遭遇了一位世間大圓滿的全力一擊。
突兀。
果斷。
兇狠。
毫無還手的機會。
趙都安只覺劇痛襲來,被拍碎的氣機在體內亂竄,瞬間令全身毛孔湧出血水,胸口肋骨也傳出斷裂聲。
眼前陷入黑暗。
然而。
那是許久前,女帝賞賜給他的腰玉,名為“傳送寶玉”。
遇到危險時,只要捏碎,就可開啟傳送,迴歸大虞皇宮。
趙都安倒飛途中,身軀表面突然蒙上一層模糊的光影,彷彿水中漣漪。
他“砰”的一聲,摔在了一片荒草中,而在摔入草叢的一瞬間,趙都安整個人身影飛速淡去,消失不見。
大淨上師一擊得手,正要上前補上,卻猛地感應到身後傳來洶湧殺意。
他腳下僧鞋原地轉了一圈,覆著金漆的雙手“砰”的一聲合攏。
夾住了呼嘯而至覆著湛藍光輝的寒霜劍!
水中官船甲板上,海公公一劍遞出,人重重踩下甲板,整整一艘官船被這巨力踩踏的幾乎傾斜。
皇宮大內近乎傳奇的老供奉發冠掉落,花白的頭髮在凜冽寒風中飄散,海公公面龐猙獰,朝大淨上師撲殺而來。
被其身後近乎神明的大佛法相阻攔,碰撞中,狂風肆虐,掀起的氣浪吹倒了碼頭上所有人。
伴隨著驚呼聲,船艙內養傷的浪十八與霽月也如炮彈般飛了出來。
繞過在碼頭鏖戰的雙方,同時撲向那片荒丘,卻茫然地只看到地上一灘人形鮮血。
“趙大人……被打成血霧了?!”
浪十八與霽月腦子同時嗡的一下,如遭重擊。
……
……
京城。
今日一早,京城上空便陰雲匯聚,凜冽的北風如刀子似得,吹得偌大京城的大街小巷,人流都顯得稀薄了許多,
京城以北的修文館內。
“今日就到這裡吧。”
韓粥等學士起身拱手:“恭送陛下。”
董太師今日不在,終歸是年邁了,入冬後身體明顯沒有夏日有精神,尤其趙都安上次鼓搗出“心學”後。
董太師這段日子,有點魔怔,也陷到了學術的爭論中,好在修文館早已熟悉了朝廷事務,卻也不再依賴董玄的操持。
徐貞觀起身,離開修文館,乘坐皇家御輦返回御書房。
莫愁在這裡等待,入冬後,她官袍又厚實了一層,顯得整個人胖了一圈,倒是徐貞觀早已不懼寒暑,衣著沒多大變化。
“陛下,這是袁公遞進來的摺子,關於預防寒災雪災的……”
莫愁跟隨女帝進了屋子,感受著火盆中炭火烘烤出的暖意,她略帶些許顫音的聲音平緩下來。
“恩,放下吧。”徐貞觀點了點頭,看著女官身上冷意,笑著打趣:
“以往要你下苦功夫,也試著修行你不肯,每年冬天知道厲害了吧?”
“奴婢也是想的,怎奈何天資不足,想修至寒暑不侵,談何容易?”
“等趙都安回來,你可以去找他問問,他這人鬼主意多,時常鼓搗出些新鮮玩意,沒準能想出禦寒的法子。
比如朕就聽說,他上次從太倉回來,給了公輸天元一張圖,是他設計的礦中抽水的器械,如今也鼓搗的有些進展了。”
“奴婢沒關注這個,稍後去天師府問問就是。”
她看了白衣女帝一眼,微酸地道:
“陛下又在唸叨他了。”
徐貞觀沒聽出女婢語氣中的幽怨情緒,她白皙精緻的臉龐望向朝南的門窗,搬了一隻香爐在身邊,輕聲道:
“算日子,也該返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