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笑起來:“開玩笑的。”伸手把靈犀抱在懷裡:“騙你的。”
靈犀慢慢地揉眼睛,半晌才說:“隨便你。”
“那你哭什麼?”顧庭樹低聲問。
靈犀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止住眼淚:“我現在不哭了。”
顧庭樹又陪她寫了一會兒字,然後才道別,走的時候說:“我明天就走了,你在家裡好好的。阿桃的預產期雖然是下個月,但保不齊要提前,你多照顧她。上次下藥的事情,是我的主意,別為了我,離間你們倆的感情。”
靈犀忙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她的。”
顧庭樹又細細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才起身走。旁邊的丫鬟過來取過大氅,準備給他披上。靈犀卻接過來,手腕一抖,將大氅抖開,輕聲說:“你過來。”
顧庭樹又驚又喜,慌忙走上來彎下腰:“有勞公主。”
靈犀嗯了一聲,踮起腳尖把衣服披在他身上,又專心地系衣服上的帶子。顧庭樹悄悄擺手叫丫鬟出去,低聲說:“靈犀?”
靈氣微微抬起眼皮:“說。”
顧庭樹抿嘴一笑,顯得很不好意思:“我……我今天可以留在你這裡嗎?”又放低了聲音解釋:“你要是不喜歡那個……我什麼也不做,就是想跟你說會兒話。”
靈犀遲疑了一下,外面忽然傳來丫鬟說話的聲音。她便開口問:“是誰?”
秋兒過來回稟道:“是阿桃那邊的婆子,問少爺啥時候回去。”
靈犀忙說:“這就回,給他準備燈籠,天黑路滑,照看著點。”說完這話,推顧庭樹出去。
顧庭樹站在門外,陰沉著一張臉,怔了一會兒才氣沖沖地回去。
他回到阿桃的住所,阿桃正坐在炕上做針線,雖然身材胖了,臉上依舊帶著笑:“明兒要走了,我給你準備了……”
顧庭樹站在門口,也不打算解披風,只是冷著一張臉說:“我晚上住在哪裡,還輪不到你操心,叫你的人好好守規矩。”說完這話,掀開簾子就走了。
阿桃僵直了身子,臉上笑容一點一點冷下去。她跟顧庭樹好了兩年多,從未受過一句重話,更別提是當著丫鬟婆子的面挨訓了。她呆了一會兒,耳聽見腳步聲漸漸走遠了,她哆哆嗦嗦地擺手叫眾人出去,而後伏在枕頭上大哭了起來。
第二日顧老夫婦帶著兒子離開,門口車馬排了一行。餘下眾人皆站在門口送別。靈犀站在首位,身後跟著海棠和阿桃。何幽楠生病,沒有出來。海棠妝容鮮豔,衣服華麗,顯然是打扮了許久。阿桃亦穿的很整齊,臉上塗了很厚的脂粉,眼皮微微腫著。靈犀只穿了一件鮮紅色的披風,遮住頭臉身體,免得被人看出來自己是強行被床上拉過來的。
顧庭樹拉著靈犀的手說了一會兒話,見她只是揉眼睛打哈欠,於是說:“好啦,你回去睡吧,難為你一大早起來送我。”
靈犀捂著嘴巴,氣若游絲的說:“應該的。”
他又看了一下其他人,覺得沒什麼可說的,就走了。
靈犀回到房裡又睡了一上午。那三個人走了之後,家裡再沒有能約束她的人,於是她中午不吃午飯,只吃了兩斤凍柿子,下午繼續睡,晚上嘔吐,半夜叫廚房給她做湯圓和炒飯。吃過飯又覺得不消化,自己去馬槽挑了一匹馬,在花園裡亂走。闔府的人只好提著燈籠在她前面指路,不敢多說半句。一直鬧到東方天空發白,她從馬背上跳下來,見僕人們疲憊不堪,便舉起馬鞭一揮:“都回去睡覺吧。下午再出來做事。”
從此顧府的每一天,從下午開始,到第二日早晨結束。阿桃是孕婦,吃飯穿衣都有專門的丫鬟和廚娘,她倒也沒說什麼。海棠大早上起來,丫鬟們服侍她洗了臉,說廚房已經熄火了,要下午才能做飯,捧上了冷絲絲的糕點和雞肉卷。
海棠將冷飯扔到地上,轉身坐在梳妝檯前,哼了一句:“窯姐兒似的,什麼做派。”
任何一座深宅大院裡都不缺搬弄是非的人,這話不知道怎麼就傳到了靈犀的耳朵裡,她笑了一下,問那傳話的婆子:“窯姐兒是什麼?”
那婆子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
旁邊的秋兒訓斥那婆子幾句,又對公主說:“不是什麼好話,公主只當沒聽見吧。”
“我既然聽見了,哪能就這麼算了。”靈犀冷下臉道:“我生平最厭惡你你們這種挑唆主子關係的老東西,好好的一個家就是被你們弄的烏煙瘴氣。我瞧你在這府裡待得也夠久了,叫管家拖出去打幾板子,攆出府吧。”
那婆子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