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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法。”

軍中眾將士,或有讚歎欽佩,亦有譏諷之人,不一一細說。

唐諗年紀尚輕,對父王此舉不甚明白,出言相問。

唐瑾只對他說了一句話,“把《孫子》第十篇重抄一遍。”

唐諗恍然,《孫子·地形第十》中說為將者當“進不求名,退不避罪,唯民是保,而利於主”。

藍逸要被處斬的前一日,唐瑾曾去看她,問她可還有話要交待。

藍逸將那柄陰刻篆字銘文的佩劍奉到唐瑾面前,“王爺凱旋之日,請將這柄劍還給祖父,告訴他不孝孫有負所託,來生再盡孝道。”

“我知道了。”唐瑾拿過劍,站在她面前問道,“你想不想免除一死?”

藍逸猛一抬頭瞪大了眼睛盯著唐瑾,好像他剛才說的話只是夢中囈語。

唐瑾說道:“你可以有一個機會將功折罪。待到事成,我會啟稟陛下,昭告全軍,前番劫走建平長公主正是為了此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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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曉每日在驛館中唯有吃吃睡睡,唐瑾臨去時下令將驛館封鎖,不許外人往來。尉遲曉看似無所事事,心中卻是千迴百轉,少說有一萬個放心不下。唐瑾能出來找她,就證明不僅僅是解了大明之圍,一定是將文瓏逼退,並且穩定了巽國的優勢局面。那麼,文瓏現在怎麼樣了?巽國到底進軍到了哪裡?墨夙回去之後一切都好嗎?她在巽國軍中那幾日有沒有被唐瑾拉攏?

尉遲曉思慮繁雜,心緒不寧,如此更不見好,便一直不得啟程。

劉春日日伺候她飲食醫藥,沐浴更衣,對這個天天愁眉不展的姐姐實在不懂。

“姐姐,你每天有那麼多好吃的,還有這麼漂亮的衣服,為什麼還不高興呢?”

尉遲曉向她問道:“春兒有綾羅綢緞,美食珍饈,便高興了嗎?”

劉春根本不懂她在說什麼,“什麼叫綾羅綢緞,美食珍饈?”

尉遲曉笑了笑,“就是好吃的東西,好看的衣服。”

“哦——”劉春明白了,“那我當然高興了!為什麼要不高興?”

劉春生在鄉野,天真懵懂,尉遲曉也不與她多言,反而是劉春天天纏著她說話。這邊見尉遲曉不再說話,她又來問:“姐姐你叫什麼名字?我天天叫你姐姐,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複姓尉遲,單名一個曉字。”

“浴池?魚池?還有這麼奇怪的姓啊!我就知道隔壁村兒有個姓車的,已經夠奇怪了,怎麼還會有人叫魚池?”

尉遲曉讓人取來紙筆,給她寫了“尉遲”二字。劉春沒念過書,也不認字,只拿著那張紙對著陽光看來看去,“姐姐你真厲害,你還會寫字!”

“人生識字憂患始,認得字也沒什麼好。”點點愁死凝上尉遲曉的眉梢。

“姐姐,你教我寫字吧!我們村兒有個豆子,他家裡有錢,在鎮上的官學裡唸書,他每次回村裡都向我們顯派,姐姐,你也教我吧!我學會了,也能向他顯派,看他還得意不得意了!”

尉遲曉淡淡一笑,便讓人取來一卷書,從簡單的字教劉春認起,便也不在話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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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尉遲曉每天的生活都是從早上的第一碗藥開始,苦澀的藥汁入喉,劉春端來一碟青梅爽口。尉遲曉含了青梅在舌尖轉過一圈滋味就吐到空白的瓷碟裡,春兒端出去,再端進來廚房準備好的早飯。

對上連早飯都離不開的藥膳,尉遲曉著實沒什麼胃口。心裡也知不吃是不行的,總要快點好起來才能回去,可是筷子拿起來又實在吃不下。

“姐姐你怎麼不吃呢?我娘說多吃飯病才能好的快!我每次生病娘都給我做一碗雞蛋麵,吃了病就好了!”

尉遲曉對她露出一點笑,勉強吃了一口。這一口藥粥堵在喉嚨裡不上不下,她用力要咽,胃裡卻一陣嘔逆。

“嘔——”

劉春忙拿來痰盂,剛吃下去的早飯原封不動的吐了出來。劉春又趕著去拿水給她漱口,又去外面找醫官,跑得一溜煙似的。

醫官提著衣襬快步進來,號過一遍脈,語重心長的說道:“王妃心事太重,若一直如此實在難見好轉。”

“有勞先生。”尉遲曉倚在床上,緩緩打了個手勢,讓春兒請醫官出去。

劉春剛開了門,就聽外面傳來一聲佛號: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倏然眼眶一酸,尉遲曉不知怎的就要落下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