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兩隻花色漂亮的成鳥啾啾鳴叫了幾聲,就開始恩愛的摩挲頸項,心裡莫名地就嘆息了一聲。
他聽了杜衡那樣說,就也不敢再去看他,可又怕若是沒有自己的眼神牽著,那背影不知又該有多寂寥,想著想著,自己也覺得好笑。
他也願意做一切叫杜衡覺得暖心的事兒,願意隨著杜衡下山除妖,願意為保他的平安,自己流血流汗,可獨獨不願意,把這樣的心思,顯露在他的面前。
一句話的事兒,看著比什麼都要簡單,但脫口而出,卻比上刀山下火海都要困難的多。
又這樣捱過了一天。
狐狸尋了個藉口,仍沒有陪杜衡到山下去,自己伸著手臂攤在石桌上,藉著石子的清涼,想叫煩躁的心情平復下來。
他唉聲嘆氣了一會兒,實在悔的很,早知會像今日這樣,自己應該做好萬全之策,再去騙杜衡的一聲喜歡的。
做什麼非要說出來才算數呢!他實在懊惱,撓了好幾下桌板,又想著杜衡也不是不曉得自己的脾性,怎地偏偏出了這樣為難人的題。
夏季燥熱的空氣,在降臨的夜幕下漸漸清涼了起來。
狐狸百無聊賴地數天上一顆一顆顯出來的星子,想著杜衡快要到家了,又開始煩惱起來。
總是不應,只怕太傷杜衡的心了,可這一時半會,實在沒有心理準備說那句話啊!
杜衡輕輕的腳步聲已然在院子裡響起了。
狐狸噌地跳起來,回身咧了咧嘴:“回,回來了?今天可比平日都晚。”
杜衡面上盈著挺開心的笑,也不多說,就走到石桌旁,放下一個小食盒。
狐狸覺得自己的臉色一定僵了僵:“又是哪個姑娘?”
說完自己先覺得恍然:你瞧我這樣吃那群女孩子的醋,怎還不明白我是怎樣想的。
他幾乎忘了杜衡原在這事兒近乎一竅不通的。
果然,杜衡就彷彿沒見著他難看的臉色一樣,只是平平淡淡的說:“你先來嚐嚐再說。”
狐狸撇了撇嘴,把他仔細一瞧,就看著他頰上有未退的紅暈,鬢角也帶了汗,再看一下食盒裡,竟是不曾見過的菜色,心念一動,問道:“這,這又是哪一家的?”
杜衡臉上的笑意帶了難得的得意:“先不論哪家,你一定不曾吃過。我可是跑到……”還不及說完,他匆匆打住了話頭,改口道:“幫你拿雙竹筷來。”
狐狸瞧著他遠去的身影,只想,又是跑到哪個老遠的地方去了呢。
他不曾開口問,待到杜衡遞了筷子來,只是默默的吃,覺得這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入口的味道,竟也變得說不出的古怪,彷彿是用心嚐出來的一般,又辛酸又苦澀。
杜衡仔仔細細瞧著他,突然悠悠地嘆了口氣,卻又笑了一聲,道:“看樣子這菜也不合你胃口,明天我再換一家吧。”
狐狸聞言,只覺得將那食物嚥下都是艱難,好容易吞下去,開口道:“別了,看來味道都那樣,遠了的也不見得好吃。”嗓子似乎都梗的喑啞了。
杜衡看了他一會,動手斟了杯茶推過來:“先喝點兒。”見他灌了半杯下去,才又說道:“你平日總嫌這山下的菜色吃多了膩味,才換了遠了些的。哦,其實也不遠的,我使了法術,也能行的挺快,還是,你要吃我做的菜?”
狐狸垂了頭沒接話,半晌,露出不耐的樣子來,點了點杜衡幾乎沒動過的筷子,撇了撇嘴道:“都行,你真當我只知道吃麼。你快點兒吃,好些日子沒傳靈力給我了,今天月色正好,別浪費時間。”
杜衡抬頭疑惑地看了看半空裡遮著半張臉的小月牙,到底沒將疑問說出口。
狐狸的法術其實已恢復的差不多了,可畢竟比不上未受傷前,且狐珠到底還不曾尋到,杜衡擔心他出意外,總還要輸些靈力給他。
狐狸與他對面坐著,姿態倒也隨意,雙手相抵,感受清靈的法力源源從手心裡傳來。
也不知是因了心境還是其他,狐狸在這時總覺得,這是夏夜裡難得的一個清靜的時刻,天地間萬物的嘈雜之聲也不知湮沒在何方,世界裡彷彿只有嫋嫋夜風、淺薄山嵐、如水月色、杜衡和他。
而唯一的聲響,就是自己的心跳,怦、怦、怦,一聲響過一聲。
他偷眼去看杜衡,杜衡的面上都是專注的神態,眼簾緊緊闔著,嘴抿成一條線,微微有點兒泛白。
他瞧的目不轉睛,眼神流連不去,心裡也不知是心疼或是心癢,卻又是高興。再看久一點,就想傾身過去,在那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