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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得以擁有自由。你一定還有路可走。”她最後的話重重撞擊了我。她的確一言中的,話裡的暗示也讓我大吃一驚。

長久以來,我總認為自己不可能即跟家人搏鬥,又能兼當好人;要做好人就是表示我已認輸,除非我能找到更有趣的“好人”界定。

我們靜靜相對數刻,這是我們之間不尋常的親密。她看著火,手在頭後的園疤上輕搔。

“你猜我曾想過什麼?”她的視線再次轉向我:“謀殺其實還不如背棄他們, 是真正徹底的輕蔑。恨極了時,我想像自己喝得爛醉,脫光衣服,在山間小溪赤裸裸的沐浴。”我差一點忍俊不禁。這是母親莊嚴的玩笑嗎?我端詳著她,一時不能確定我到底有沒有聽對。不過她確實說了以上的話,而話還沒完哩!她接著說:“然後我想像自己到了村子裡的客棧,跟著任何遇見的男人上床——粗俗的,強壯的,老的,少的,我躺在床上,男人一個換過一個;斯時也,我感到一種過癮的勝利感;一種不管你父親,或是你們死活的絕對解脫感。在那瞬間,我純然是我,我完全屬於自己而非他人。”母親的話令我大驚失色,目瞪口呆,對於這種說詞,父親哥哥,乃至村子裡傲慢自大的商店老闆,會有什麼發應呢?天呀……這簡直太滑稽了!

我猶忍住不笑,可能因為想像到母親的裸露,而不得不板臉。但是我實在憋不住而抿了抿嘴;只見她微笑點點頭,又揚起眉毛,好像在表示我們互有默契一般。

我終於捧腹大笑了。我以拳捶膝,頭更撞到床邊的木頭。母親似乎也笑了,以她獨特安靜的方式在笑著。

這是古怪的剎那。我發覺某種人類殘存的獸性,猶然存在母親身上,我們的確互相瞭解,此時,所有對她的怨尤似也無關緊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