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紅十字會有一輛義務獻血車會開到天使港去,所以我覺得有必要讓你們都知道一下自己的血型。”他聽起來很自豪。“你們中未滿十八歲的人需要有家長的書面同意——相關表格在我的桌子上。”
他拿著滴管,繼續在教室裡走來走去。我把臉貼在涼涼的黑色桌板上,試圖讓自己保持神志清醒。在我的周圍,我的同學們開始扎自己的手指,我聽到了一陣陣的尖叫聲,抱怨聲和傻笑聲。我開始用嘴呼吸,艱難地吸氣,呼氣。
“貝拉,你還好吧?”班納老師問道。他的聲音離我的頭很近,聽起來有些驚慌失措。
“我已經知道自己的血型了,班納老師。”我虛弱地說道。我實在不敢抬起頭。
“你是不是覺得頭暈?”
“是的,先生。”我含糊地說著,在心裡踢了自己一腳,以免自己一有機會就放鬆警惕,任由自己墜入昏迷中。
“有誰能帶貝拉去醫務室嗎?”他喊道。
我不必抬頭也能知道,那個自告奮勇的傢伙一定是邁克。
“你還能走路嗎?”巴納老師問道。
“能。”我低聲說道。只要能讓我離開這裡,我想,就是爬我也要爬出去。
邁克似乎相當熱衷於此,他一隻手環繞在我的腰間,另一隻手把我的胳膊拉過他的肩膀。我把重心靠在他身上,一路走出教室。
邁克攙扶著我,慢慢地穿過校園。當我們繞過自助餐廳的一角,走出四號樓裡的班納老師的視線範圍——如果他有在看的話——的時候,我停了下來。
“讓我在這裡坐會兒,好嗎?”我懇求道。
他扶著我坐到人行道的邊上。
“還有,不管你要做什麼,把你的手放回口袋裡。”我警告他。我還是覺得頭暈目眩。我向著與邁克相反的方向伏倒身子,把臉貼在冰冷潮溼的人行道水泥路面上,閉上了眼睛。這樣能讓我好受一點。
“哇噢,貝拉,你看上去臉色發青。”邁克焦急地說。
“貝拉?”另一個完全不同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不!這個熟悉得可怕的聲音可千萬得是我的幻覺。
“怎麼回事——她受傷了嗎?”現在他的聲音更近了,顯得有些煩躁不安。這不是我的幻覺。我緊緊地閉著眼睛,真希望就這樣死掉算了。或者,至少至少,不要吐出來。
邁克顯然感受到了壓力:“我想她有點頭暈。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甚至還沒開始扎手指呢。”
“貝拉。”現在愛德華的聲音就在我後面,似乎是鬆了一口氣。“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聽不見。”我說。“走開。”
他輕笑起來。
“我要帶她去醫務室。”邁克用辯白的口吻說道。“但她走不動了。”
“我會帶她去的”愛德華說,我可以聽出他仍子笑。“你可以回教室了。”
“不。”邁克抗議道。“這應該是我的工作。”
忽然間,我身下的人行道消失了。我大吃一驚,飛快地睜開眼睛。愛德華把我橫_抱在雙臂間,輕鬆得就好像我只有十磅重,而非一百一十磅。
“放我下來!”拜託,拜託別讓我吐在他身上。我還沒說完,他就大步走了起來。
“嘿!”邁克大喊著,已被甩在了我們身後十步開外的地方。
愛德華根本不理他。“你看起來很嚇人。”他咧嘴一笑,對我說道。
“把我放回人行道上。”我發出一聲悲鳴。他走路帶來的晃動讓我很不舒服。他謹慎地把我抱開一些,不再貼著他的身體,而是隻用雙臂支撐著我的重量——這對他來說似乎毫不費力。
“所以說,你一看到血就暈倒了?”他問道。他似乎覺得這樣很有趣。
我沒回答。我再次合上雙眼,緊緊地閉上嘴巴,用盡全身的力氣抑制住噁心的感覺。
“而且那還不是你自己的血。”他自得其樂地繼續說道。
我不知道他雙手抱著我,是怎麼把門開啟的。但周圍忽然暖和起來,所以我知道我們已經進了屋。
“我的天!”我聽到一個女性的聲音喘息著說。
“她在生物課上暈倒了。”愛德華解釋道。
我睜開了眼睛。我正在辦公室裡。愛德華徑直穿過前臺,大步向醫務室的門走去。科普女士——那位紅髮的前臺接待員——奔到他前面,把門開啟。那位祖母般慈祥的護士從一本小說裡抬起頭,大吃一驚。愛德華側著身把我抱進房間,輕輕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