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擺佈的傢伙?
“你甚至根本沒沾邊。”他揶揄道。
“不是蜘蛛?”
“不是。”
“跟放射性無關?”
“毫無關係。”
“靠。”我嘆了口氣。
“氪石也耐我不何。”他輕笑著。
“你說過你不會笑的,還記得吧?”
他竭力繃住臉。
“總有一天我會猜出來的。”我警告他。
“我希望你不要輕易嘗試。”他又認真起來。
“因為……?”
“如果我不是一個超級英雄呢?如果我是壞人呢?”他戲謔地笑著,眼神卻深不可測。
“哦,”我說道,彷彿他暗示著的許多事情忽然間水落石出了。“我知道了。”
“真的?”他臉色陡然一沉,就好像他害怕著自己不小心又透露得太多。
“你很危險?”我猜測著,然後直覺地意識到了我所說出的真相——我的脈搏不由得加快了。他很危險。他自始至終都在試圖告訴我這一點。
他只是看著我,眼裡湧動著我無法理解的情緒。
“可你不是壞人。”我搖著頭,低聲說道。“不,我不相信你是壞人。”
“你錯了。”他的聲音低得幾不可聞。他垂下眼簾,侵佔了我的瓶蓋,在手裡把玩著。瓶蓋在他修長的手指之間飛快地旋轉著。我看著他,想知道為什麼我絲毫不感到害怕。他想要表達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這太明顯了。但是,我只感到了急切的焦慮……還有,比任何感覺都要強烈的是,深深的著迷。這種感覺,和每次我靠近他時所感受到的,一模一樣。
沉默一直持續著,直到我注意到自助餐廳裡幾近空無一人時才告一段落。
我跳了起來:“我們要遲到了。”
“我今天不去上課。”他說著,瓶蓋在他的指間轉得飛快,快得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
“為什麼不去?”
“偶爾翹課有益於身心健康。”他微笑著抬頭看著我,但他的眼裡依然很不平靜。
“好吧,那我走了。”我告訴他。我確實是個膽小鬼,所以我不敢承擔萬一被抓的風險。
他把注意力轉回被他臨時徵用的瓶蓋上:“那麼,待會見。”
我猶豫著,掙扎著,但第一聲鈴響逼著我衝出門外——我最後掃了他一眼,確定他還在原處,甚至連一公分都沒挪動過。
在我一路狂奔到教室的路上,我的腦子瘋狂地轉動著,比那個瓶蓋還快。只有極少的幾個問題得到了解答,而相比之下,卻有更多的新問題冉冉升起。至少,雨已經停了。
我很幸運。當我到教室的時候班納老師還沒到。我飛快地坐到座位上,注意到邁克和安吉拉都在盯著我看。邁克看上去一臉忿恨,安吉拉則驚詫不已,還有些許敬畏。
然後,班納老師走進教室,讓全班都安靜下來聽他說話。他的手裡艱難地抱著幾個搖搖欲墜的小硬板紙盒。他把東西都放到邁克的桌子上,讓他把紙盒子傳給全班同學。
“好啦,同學們,我要求你們每個人,從每個盒子裡各拿一片。”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的實驗室大褂的口袋裡扯出一對塑膠手套,戴在手上。他用力拽著手套,把它們拉上手腕時所發出尖銳的嘎巴聲對我來說是個不祥的預兆。“第一樣,是一張指示劑卡片。”他繼續說著,拿起一張四角上都有標識的白色卡片,向我們展示。“第二樣,是四齒塗敷器——”他舉起的東西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幾乎沒有鋸齒的光滑的剃毛刀片。“——然後,第三樣是一把無菌微型刺血針。”他舉起一個小小的藍色塑膠包裝,把它撕開。在這個距離我不可能看見針上的倒鉤,但我的胃還是翻騰起來。
“我會在教室裡走動,用滴管往你的卡片上滴一滴水,這樣卡片才算準備好,所以在我走到你那裡以前先別開始。”他還是先從邁克那桌開始,小心地往每張卡片的四個角各滴了一滴水。“然後,我要你們小心地用刺血針扎一下手指頭……”他抓起邁克的手,把針扎進了邁克的中指指頭。哦不。我的前額上開始滲出粘溼的冷汗。
“在四齒塗敷器的四個齒上各沾一小滴血。”他還在示範著,擠壓著邁克的手指直到血流出來為止。我全身痙攣地吞嚥著,胃裡一陣沉重。
“然後把塗敷器抹到卡片上。”他完成了,把那張四角都染紅了的卡片舉起來給我們看。我閉上眼睛,試圖無視耳中的嗡嗡聲,繼續聽課。
“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