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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部分

為同母兄弟,卻是半點不問功名,屢有舉薦,只拒不入官。到了沈澄那一代,也就是沈顓祖父,在永樂年間中了舉,且與周家開始深交。周家亦曾推薦,沈家卻執意不為官。到了大舅他們這一輩,倒是中了秀才之後再不問功名,也不知是無心還是無力,可也不是躬耕於農,也算得上只問閒情逸致不求功名利祿的文人雅士了。

文箐聽得兩個妹妹吵,只在心裡品味著“蘭花”二字,想象著那小男孩日後可能的模樣,只覺漫長煎火。縱是如何恬淡雅緻,終得吃五穀雜糧,“人間煙火”猶燃。

午飯在長房吃的,不過男在外院,女在內院,而且是小孩一桌,大人一桌,嚴格區分來。文箐吃得不香,只應付過去。在吃飯的當兒,方才聽到伯祖母在同三嬸交代什麼,隱約聽得沈貞吉下午要回蘇州——明日,是大年夜了。

文箐才回到院裡沒多久,想著心事,該如何討好目前最大的BOSS——周敘這個伯祖父。只有得了他的歡喜,讓他在意自己,自己的一些事才能辦成。今次說到硯,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沈家父子在,反正周敘倒是笑臉盈盈,對著文箐十分優容,言詞裡亦是流露出滿意。文箐想著要如何才能趁熱打鐵,進一步鞏固這良好印象。

還沒起出個頭緒來,就有三嬸李氏上門來,文簹緊隨其後,一個婆子費力地搬了用布罩著的甚麼物事,臉上笑得似開了花一般。一跨進門,文簹沒等她姆媽開口,便嘰嘰喳喳如鳥雀一般嚷開了:“四姐姐,這是顓表哥送給你的快來瞧瞧,好看不?”

她倒好,這下子很親熱地叫起“顓表哥”來了,再不是“你大表哥”。要是沈顓聽得,定是十分高興,不過是答允給一盆蘭花,便收買了她。如今問四姐姐,“好看不?”那口吻儼然好似那花是她的,希翼得到對方的誇讚。

婆子進了屋,把物事輕輕放於地上,方才解開那布套,露出一盆蘭花來。

文簹卻是憶經開始琢磨放哪處。“這個也不能放屋裡這桌上吧,太佔地方了。”

文箐也發覺,這房裡缺一角幾。突然想到旁邊正房裡有一個,便道:“若不然,把那邊一個角幾搬來?”

文簹立時指揮婆子搬了角幾過來,然後她自己湊過去,欲挪動那盆蘭花。奈何那盆上還立著太湖石呢,很是沉重,她哪裡挪得動,最後便是一個勁兒地叫著婆子挪左邊些,又嚷著往右邊挪一些。李氏只道:“這大冷的天,把花運過來,你大舅可真是費了些心思。”

文簹沒明白,只道:“不就是放車上運過來的嗎?”

李氏坐在椅子上,慢慢解開包袱來,道:“這蘭花最是怕凍,你說這大雪天,帶出來,容易麼?”文簹釋然,道:“哦,難怪顓表哥這麼小心了。”

文箐由著小西扶自己走攏過去。其實說這是一盆蘭花,倒不如說是蘭花盆景。一塊鏤空的太湖石,也不知是天然形成的一個月彎牙的洞,還是後來打磨的,關鍵是這側瞧著是彎半月掛枝頭,轉過一面則是滿月盈空於樓角。山石角處便是一枝帶小花苞的蘭花。

文簹當自家寶貝一樣給四姐介紹道:“方才有些風吹動,這葉兒就擺啊擺的,甚是好看。四姐,你瞧,我吹口氣。”也不待文箐回應,便湊近些,鼓著腮幫子吹,靠得太近,連莖杆都吹動了,她不好意思,退後兩步,找準了葉片高度,再次鼓了勁吹去。於是蘭花葉兒開始飄動一下,漸而緩緩地慢慢停下來。似水,投了湖石,激起漣漪,盪開了去,最後風平浪靜。

這蘭花葉形極好,細長地舒展開來,青翠欲滴,置於室內,似是見得柔竹,隱隱有某種風骨,文箐一時感覺說不出那種意味來,後來才想到一個詞為:凌空婀娜之姿。

李氏見女兒鼓腮幫子吹氣很不雅,看完花後亦是訓了一句,莫要再有這般舉止了。

箐沒想到這個急性子的文簹,對於美的認識,卻是比常人要敏感,能抓住風吹葉動那一瞬間的動態美感來。“這是甚麼蘭花?”

文簹笑道:“四姐姐終於不曉得了吧?這個是四季蘭呢,顓表哥說他養的叫玉雪含嬌。說是應這冬景的。過春節了,正好有些香氣,又是白色,咱們家守制也不過份。”

文箐點點頭,這名要是沈顓那小腦瓜想出來的,倒也難為他了。不過上一世,她爸倒是養過一盆青山玉泉,也是很漂亮的。她小聲問道:“你不是沒見過大表哥嗎?”

文簹瞟了眼姆媽,悄聲對文箐道:“吃過飯後,我聽得姆媽去讓人找郭良陪大舅,於是我偷偷地跟了過去,便瞧見了。顓表哥長得真是好看得緊,我聽他同郭良說怎麼養蘭花的。我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