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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討哥倫布未發現新大陸前的美洲民族問題。他向大會提交了論文,並遇見了留學萊比錫大學時的好友但採爾博士。這位昔日同窗現是漢堡大學教授,又兼任漢堡民族博物館館長。老朋友見面分外親熱,他熱情邀請蔡元培去漢堡大學研究民族學,說那裡館藏資料極為豐富。蔡元培一下子動了心,他是位天性愛做學問的人,當場答應冬天再去漢堡做一回老學生。

這一年有件趣事值得一提,蔡威廉已是二十足歲的大姑娘了,她的婚事一直是周養浩的心病。記得還是他們剛移居法國時,留法研習美術的林風眠,曾帶著一位叫林文掙的年輕藝術家前來拜訪,他們想籌辦旅法中國美術展覽會,想請蔡元培出任名譽會長。林風眠當時已經結婚,那天他見蔡先生不巧出了門,就大方地坐下來和師母和蔡威廉暢談起來。言談中周養浩得知,這位濃眉大眼相貌英俊的林文掙比威廉大兩歲,祖籍廣東梅縣,還是和周恩來同乘一條郵船來法國留學的。她見他為人厚道,又才華橫溢,還不時地向威廉眉目傳情,而女兒似乎對他也很有好感,燦如桃花的臉上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便動了撮合的心思。晚上睡覺前,當她提醒先生時,蔡元培卻大度地說:

“孩子們的事,還是讓她自己定。記得當年羅家倫也曾向我提過親,可威廉似乎對他一點也沒有感覺”

5月22日的晚上,展覽會終於在斯特拉斯堡的德皇舊行宮隆重開幕。籌委會假紅樓飯店設宴招待本地和巴黎、里昂趕來的各界來賓,蔡元培發表了演說,併為展覽會目錄作序。第二天,中外觀眾達三千餘人,真是極一時之盛。這次的展品多數是留法的中國藝術家所創作,其中也有周養浩和蔡威廉的新作。林文掙對這位名門圍秀一見鍾情,但他是位內向而執著的人,一直把熾熱的愛深埋在心裡。直到1928年他隨林風眠受蔡元培的委託,去杭州倡辦國立藝專時,才在西子湖畔向心中的女神傾吐出愛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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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史上又一場軍閥混戰,終於借江浙戰爭為導火線,轟然爆發。

而挑起這場惡戰的正是張作霖。他自第一次直奉戰爭失敗後,一直在關外厲兵襪馬,試圖問鼎中原,以雪一敗之恥。1924年9月15日,他借反對直系進攻浙江為由,支援皖系軍閥盧永祥,親率六路大軍,直撲山海關和熱河。曹錕一邊緊急電召吳佩孚進京,一邊釋出了討伐張作霖的命令。而在洛陽吳佩孚將軍府的內屏前,曾高懸著一具大石磐。每當他作出決策之前,必以手擊磐。就在他赴京前的一個黃昏,忽聞磬聲大作,這位玉帥終於下達了對盧永祥和張作霖分頭出擊的命令。他的專列好不威風,遠遠望去共三十多節車廂,在深夜奔騰呼嘯猶如一條游龍。

午夜抵達鄭州時,這位風雅的大帥,揚言要送前來請示機宜的靳雲鵬一幅墨竹,以顯示出師必勝的信念,竟在車上理紙潑墨,對客揮毫起來。也許是大戰在即,心緒不寧,也許是上天在冥冥中作怪,反正他一連畫了數幅都不滿意。這時,專列已停了四個多小時,為了不貽誤戰機,他也只好胡亂應付了一幅了事。他一到北京,就出任了“討逆軍總司令”,並在中南海四照堂向各路將領面授機宜,下達作戰命令。他確實是個驕橫的統帥,那天見他大搖大擺地走到中堂,身穿紫色綢子夾襖,外披一件黑色坎肩,雙手叉腰敞開著懷,嘴裡輕鬆地叼著一根紙菸,下身穿一條白色散腿便褲。他先是朝眾將領威凜凜地瞥去一眼,就盤腿往太師椅上一坐,斜身靠在條案上,像唸經一樣下達起命令。那架式,真像一位穩操勝券的滿清王爺哩。正在這時,電燈突然熄滅,大堂內一片漆黑,一種不祥之兆突然攝住了眾人的心。

這真是本世紀以來規模最大的一場惡戰,奉軍投入了二十五萬虎狼之師,而直軍也派出了二十萬大軍。雙方都第一次出動了海軍和空軍,背後都有外國勢力的支援。

吳佩孚這次真有點出師不利,他的專列是晚上開往山海關的。可是由於日本人給奉軍暗通訊息,一路上屢遭炮擊。他不得不退回秦皇島,在那裡設立大本營。但每當他親臨前沿陣地視察時,因身穿上將軍裝,帽沿和肩章在陽光下金光閃閃,腰挎的指揮刀也放出煙煙銀光,又有副官和衛隊前呼後擁,每次都會引來奉軍的炮火襲擊。雖然他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隨員卻常被炸死。正當雙方酣戰之時,一個驚人的訊息傳到了前線。一直對直系把持政局,排斥異己不滿的第三軍總司令馮玉祥,按照和奉軍的秘密約定,於10月22日深夜突然回師北京,發動了震驚全國的“北京政變”。馮玉祥宣佈成立“國民軍”,以一個營包圍了總統府,將曹錕囚禁於中南海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