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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同族伯父張根海的祖墳也在白石道上,也就是那個無理由的運動,把他家的祖墳也給平了。為此,他老人家讓祖父給他另選一個墳地,祖父在西樑上給他選了一個,村裡人挖開後,發現裡面有一個別人埋下的東西,原來這個墳地已經有人選好了,不知什麼原因沒用。

同族伯父張根海自從遷了祖墳以後,他家就開始興旺發達起來,首先是他老人家的大兒子,也就是我的同族兄長張萬懷進城當了工人,娶妻姓郭,生一男一女,兒子叫張華,在忻州鐵路局工作,日子已經達到小康水平。其次是他老人家的二兒子張有懷當了兵,後復員轉業在忻府區檢察院工作,娶妻姓邢,生一男,名叫青山,取意為在青島出生。他老人家的三兒子張喜懷,在北京當了幾年兵,回到村,當了幾年村裡的支部書記,天生愛好吹拉彈唱,學了一門手藝,養活著一家人,生活也過得滋味。先娶妻胡氏,白石村人,名叫胡喜蘭,人長得相當漂亮,又有風度,我在白石村上初中時,她老人家給我們帶語文課兼班主任,曾經是我們男生心目中的偶像。後經人說合,嫁給了三哥,生一男,不知叫什麼名字,現在姥爺家生活。之後,三嫂不知怎麼就得了白血病,年紀輕輕地就走了。打發那天,原定是我主喪,碰巧那天我去呂梁參加工作,父親把我送在太原火車站,他老人家又返回村繼續幫忙。

那天是一九八零年十月六日。四年前的這天,黨中央一舉粉碎了四人幫。六年後的這天,我還經歷了一次特殊的旅行。由此看來,這天對我有著十分重要的紀念意義。

隨後,三哥續絃頡氏,下佐村人,生一男,名叫張勇,這是後來順理成章的事情。 。。

同族伯父張愛元:一位紅火熱鬧人

同族伯父張愛元:一位紅火熱鬧人

當我在電腦上打出“張愛元”這三個字的時候,在我心裡是一陣巨痛,好像有無數只螞蟻爬在我的身上,是那樣難受,又是那樣痛苦。說句實在話,那個時代給我留下的記憶,除過貧寒,就是辛酸,還有貧寒和辛酸攪拌起來的仇恨。想起那個時代,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時代的人,他們給我的印象是完美無缺的:貧窮而善良,純樸而勤勞。

在這些人當中,有一位我始終忘記不了,他就是我的同族伯父張愛元。他老人家與我們算是本家,平時我習慣稱呼他老人家:愛元伯伯。十年前的一天晚上,他老人家悄悄地走了,留下一處空院,還有空院裡那棵香椿樹。

他老人家終身未娶,喜歡唱戲,愛跟人開個玩笑,是個紅火熱鬧人。改革開放前,什麼毛澤東思想文藝宣傳隊,是村村有,隊隊唱,同族伯父張愛元自然是其中一員骨幹,不管村幹部讓不讓,他都來。自然村幹部也想著他,嗓門高,身體墩實高大,人又好說話兒,戲中的父親,就非他莫屬了。人們常說,臺上一家人,臺下一個人,那就是指同族伯父張愛元的。

雖說村子不大,要辦一件利索周到的紅白事宴,還是不容易的。我們張家在村裡屬大戶,光本家就佔去全村一半以上,誰家也有個是是非非,從一開始搭棚,到最後拆棚還東西,那事情是很多的,千頭萬緒,誰幹甚誰幹甚,如果沒有一個精明能幹的總管,就是挑水那麼簡單的事情,到時候也就不那麼簡單了:用水的時候沒水,不用水了,他把水桶也挑得滿滿的。

這個能幹的總管就是同族伯父張愛元。

誰家一有紅白事宴,你沒叫他,或你不叫他,他一準來。從東家手裡接過三二條香菸,把所有幫忙的都召集在一起開會。然後宣佈任務,誰挑水誰記賬誰端盤子誰擦桌子等等,就連誰迎接親朋好友,他都要一一安排下去。有些新手不知深淺,他還要一一示範,直至那人點頭說會為止。然後,每人興奮地從他手裡領一包香菸,然後散會。一些關鍵的重要事情,他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嚀著,直到正式日子的前一天晚上,他還要再次召集人員開會,做最後的安排。然後丟下一句:誰出了事情誰負責!他就走了。然後,和東家商議還有哪些事情需要辦理,哪些事情還需要加強。夜深了,他還沒睡,他還在考慮明天的事情。

第二天,人們第一眼就看見他那身影,在村裡走來走去,低著個頭,好像在想什麼問題,又好像趕著去辦什麼事情。

只有幫忙的人知道他幹什麼。一見同族伯父張愛元過來,心就咯噔一下,然後趕緊去做自己的事情。你想偷懶,想在大街上跟人們閒說閒說,他會在你不注意的時候,從你手裡拿走扁擔,等你反映過來,他已經挑著水桶走了。這時候,你就等著晚上他那幾句話吧:今天某某人乾得很好,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