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討佛說“轉輪聖王有七寶”的故事。段譽於“不長不短、不黑不白、冬則身暖、夏則身涼”的玉女寶大感興味。方丈和尚連連搖頭,說道:“段居士,這是我佛的譬喻,何況佛說七寶皆屬無常……”說到這裡,忽有三來人寺中,卻是傅思尋、古篤誠、朱丹臣。
原來段正淳離了信陽馬家後,又與阮星竹相聚,另行覓地養傷,想到蕭峰被丐幫冤枉害死馬大元,不可不為他辯白,於是寫了一通書信,命傅思歸等三人送去丐幫。
傅思歸等來到洛陽,在丐幫總舵中見不到丐幫的首腦人物,得知大智分舵在附近聚會,便欲將信送去,卻在酒樓中聽到有說一起一位公子發呆的趣事,形貌舉止與段譽頗為相似,問明那公子的去向,便尋到白馬寺來。
四人相見,甚是歡喜。段譽道:“我陪你們去送了信,你們快帶去拜見父王。”他得知父親便在河南,自是急欲相見,但這些日子來聽到王語嫣的絲毫訊息,日夜掛心,只盼在丐幫大智分舵這等人物會之處,又得見到王語嫣的玉容仙顏,卻終於所望落空。
朱丹臣見他籲短嘆,還道他是記掛木婉清,此事無可勸慰,心想最好是引他分心,說道:“那聰辯先生廣發帖子,請人去下棋、棋力想必極高。公子爺去見過鎮南王后,不妨去跟這聰辯先生下幾局。”
段譽點頭道:“是啊,枰上黑白,可遣煩憂。只是她雖然熟知天上各門各派的武功,胸中甲兵、包羅萬有,卻不會下棋。聰辯先生這個棋會,她是不會去的了。”
朱丹臣莫名其妙,不知他說的是誰,這一路上老是見他心不在焉,前言不對後語,倒也見得慣了,聽得多了,當下也不詢問。
一行人縱馬向西北方而行。段譽在馬上忽而眉頭深鎖,忽爾點頭微笑,喃喃自語:“佛經有云:‘當思美女,身藏膿血,百年之後,化為白骨啊。’話雖不錯,但她就算百年之後化為白骨,那也是美得不得了的白骨啊。”正自想像王語嫣身內骨骼是何等模樣,忽聽得身後馬蹄聲響,兩乘馬疾奔而來。馬鞍上各伏著一人,黑暗之中也看不清是何等樣人。
這兩匹馬似乎不羈勒,直衝向段一行人。傅思歸和古篤誠分別伸手,拉住了一匹奔馬的線韁繩,只見馬背上的乘者一動不動。傅思歸微微一驚,湊近去看時,見那人原來是聾啞先生使者,臉上似笑非笑,卻早已死了。還在片刻之前,這人曾遞了一張請帖給段譽,怎麼好端端地便死了?另一個也是聾啞先生的使者,也是這般面露詭異笑容而死。傅思歸等一見,便知兩人是身中劇毒而斃命,勒馬退開兩步,不敢去碰兩具屍體。
段譽怒道:“丐幫這姓全的舵主好生歹毒,為何對人下此毒手?跟他理論去。”兜轉馬頭,便要去質問全冠清。
前面黑暗中突然有人發話道:“你這小子知天高地厚,普天下除了星宿老仙的門下,又有誰能有這筆殺人於形的能耐?聾啞老兒乖乖的躲起來做縮頭烏龜,那便罷了,倘若出來現世,星宿老仙決計放他不過。喂,小子,這不干你事,趕快給我走吧。”
朱丹臣低聲道:“公子,這是星宿派的物,跟咱們不相干,走吧。”
段譽尋不著王語嫣,早已百無聊賴,聾啞老人這兩個使者若有性命危,他必定奮勇上前相救,此刻即已死了,也就不想多惹事端,嘆了口氣,說道:“單是聾啞,那也不夠,須得當初便眼睛瞎了,鼻子聞不到香氣,心中不能轉念頭,那才能解脫煩惱。”
他說的是,既然見到了王語嫣。她的聲音笑貌、一舉一動,便即深印在心,縱然又聾又啞,相思之念也已不可斷絕。不料對面那人哈哈大笑,鼓掌叫道:“對,對!你說得有理,該當去戳瞎了他的眼睛,割了他的鼻子,再打得他心中連念頭也不會轉才是。”
段譽嘆道:“外力摧殘,那是沒有用的。須得自己修行,‘不住色生心,不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生無所住心’,可是若能‘離一切相’,那已是大菩薩了。我輩凡夫俗子,如何能有此修為?‘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陰熾盛’,此人生大苦也。”
遊坦之伏在岩石後的草叢之中,見段譽等一行來了又去,隨即聽到前面有人呼喝之聲,便在此時,兩名丐幫弟子快步奔來,向全冠清低聲道:“全舵主,那兩個啞巴不知怎樣給人打死了,下手的人自稱是星宿派什麼‘星宿老仙’的手下。”
全冠清吃了一驚,臉色登時變了。他素聞星宿海星宿老怪之名,此人擅使劇毒,武功亦是奇高,尋思:“他的門人殺了聾啞老人的使者,此事不跟咱們相干,別去招惹的為是。”便道:“知道了,他們鬼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