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扇動。阿碧忍笑道:“老太太,不是的。這位段公子笑了一聲。”老夫人道:“斷了,什麼東西斷了?”阿碧道:“不是斷了,人家是姓段,段家的公子。”老夫人點頭道:“嗯,公子長公子短的,你從朝到晚,便是記掛著你家的公子。”阿碧臉上一紅,說道:“老太太耳朵勿靈,講閒話阿要牽絲扳藤?”
老夫人向著段譽道:“你這娃娃,見了老太太怎不磕頭?”段譽道:“老太太,我有句話想跟你說。”老夫人問道:“你說什麼?”段譽道:“我有一個侄女兒,最是聰明伶俐不過,可是卻也頑皮透頂。她最愛扮小猴兒玩,今天扮公的,明兒扮母的,還會變把戲呢。老太太見了她一定歡喜。可惜這次沒帶她來向你老人家磕頭。”
這老夫人正是慕容府中另一個丫頭阿朱所扮。她喬裝改扮之術神乎其技,不但形狀極似,而言語舉止,無不畢肖,可說沒半點破綻,因此以鳩摩智之聰明機智,崔百泉之老於江湖,都沒絲毫疑心,不料段譽卻從她身上無法掩飾的一些淡淡幽香之中發覺了真相。
阿朱聽他這麼說,吃了一驚,但絲毫不動聲色,仍是一副老態龍鍾、耳聾眼花的模樣,說道:“乖孩子,乖孩子,真聰明,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精乖的孩子。乖孩子別多口,老太太定有好處給你。”
段譽心想:“她言下之意要我不可揭穿她底細。她在對付鳩摩智這賊禿,那是朋友而非敵人。”便道:“老夫人儘可放心,在下既到尊府,一切但憑老夫人吩咐便是。”
阿朱說道:“你聽我話,那才是乖孩子啊。好,先對老婆婆磕上三個響頭,我決計不會虧待了你。”
段譽一怔,心道:“我是堂堂大理國的皇太弟世子,豈能向你一個小丫頭磕頭。”
阿朱見他神色尬尷,嘿嘿冷笑,說道:“乖孩子,我跟你說,還是向奶奶磕幾個頭來得便宜。”
段譽一轉頭,只見阿碧抿著嘴,笑吟吟的斜眼瞅著自己,膚白如新剝鮮菱,嘴角邊一粒細細的黑痣,更增俏媚,不禁心中一動,問道:“阿碧姊姊,聽說尊府還有一位阿朱姊姊,她……她可是跟你一般美麗俊雅麼?”阿碧微笑道:“啊喲!我這種醜八怪算得啥介?阿朱姊姊倘使聽得你直梗問法,一定要交關勿開心哉。我怎麼比得上人家,阿朱姊姊比我齊整十倍。”段譽道:“當真?”阿碧笑道:“我騙你做啥?”段譽道:“比你俊美十倍,世上當無其人,除非是………除非是那位玉洞仙子。只要跟你差不多,已是少有的美人了。”阿碧紅暈上頰,羞道:“老夫人叫你磕頭,啥人要你瞎三話四的討好我?”
段譽道:“老夫人本來必定也是一位國色天香的美人。老實說,對我有沒有好處,我段譽倒也沒怎麼放在心上,但對美人兒磕幾個頭,倒也是心甘情願的。”說著便跪了下去,心想:“既然磕頭,索性磕得響些,我對那個洞中玉像已磕了幾千幾百個頭,對一位江南美人磕上三個頭,又有何妨?”當下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
阿朱十分歡喜,心道:“這位公子爺明知我是個小丫頭,居然還肯向我磕頭,當真十分難得。”說道:“乖孩子,很好,很好。可惜我身邊沒帶見面錢……………”阿碧搶著道:“老太太勿要忘記就是啦,下趟補給人家也是一樣。”
阿朱白了她一眼,向崔百泉和過彥之道:“這兩位客人怎不向老婆子磕頭見禮?”過彥之哼了一聲,粗聲粗氣的道:“你會武功不會?”阿朱道:“你說什麼?”過彥之道:“我問你會不會武功。倘若武功高強,姓過的在慕容老夫人手底領死!如不是武林中人,也不必跟你多說什麼。”阿朱搖頭道:“什麼蜈蚣百腳?蜈蚣自然是有的,咬人很痛呢。”向鳩摩智道:“大和尚,聽說你想去瞧我侄兒的墳墓,你要偷盜什麼寶貝啊?”
鳩摩智雖沒瞧出她是少女假扮,卻也已料到她是裝聾作啞,決非當真老得胡塗了,心底增多了幾分戒備之意,尋思:“慕容先生如此了得,他家中的長輩自也決非泛泛。”當下裝作沒聽見“掘墓”的話,說道:“小僧與慕容先生是知交好友,聞知他逝世的噩耗,特地從吐蕃國趕來,要到他墓前一拜。小僧生前曾與慕容先生有約,要取得大理段氏六脈神劍的劍譜,送與慕容先生一觀。此約不踐,小僧心中有愧。”
阿朱與阿碧對看了一眼,均想:“這和尚終於說上正題啦。”阿朱道:“六脈神劍劍譜取得了怎樣?取不到又怎樣?”鳩摩智道:“當年慕容先生與小僧約定,只須小僧取得六脈神劍劍譜給他觀看幾天,就讓小僧在尊府‘還施水閣’看幾天書。”阿朱一凜:“這和尚竟知道‘還施水閣’的名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