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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跟進來許多人。有你三叔公,傅賴光那潑皮,這街坊說得上話的,並里正。還帶來一個女子,年紀不上二十,挺著個肚子,硬說是你爹的種。里正以你爹沒後,立逼著叫我領她進門,立文書給你爹做妾。我氣的沒法子,又是個婦道人家,怎好同他們叫嚷,爭理又爭不過他們,只得請你外祖父去應付他們。我氣了身上連串的患疼,你快替我揉揉。”

傅月明聽說,便先伸了手替她在身上緩緩按揉,又問道:“這事兒太荒唐了!難道隨便領個不知來路的大肚子女人來,就能說那是父親的骨血?就要弄進咱們家來?他們倒為什麼不趁著父親在家時來說呢?里正又為什麼伸著個頭?這是沒道理的事,母親不用心焦。”陳杏娘拉著她的手,說道:“你不知,那女子不是別人,就是咱們家去年打發出去的那個蘭香!她在家裡時,你父親同她也並沒什麼,如今那起人都說是你父親收用了,有了肚子。蘭香現今的主家不認,找了里正。里正這才領過來的。”

傅月明便問道:“蘭香現今的主家是誰?”陳杏娘答道:“就是宋家,那個團練使宋家。”傅月明聽畢,心裡計較了一番,安慰了母親幾句,又吩咐桃紅冬梅好生服侍太太。她自己便起身,往前堂上去。

走到堂前軟壁後頭,她立住腳步透過板壁縫隙往外望去。果然見坐了滿滿一堂子的人,當中立著個女子,穿著一件藕荷色扣身衫子,頭上挽著個纂兒,臉垂的低低,手裡攥著個手帕子,高挺著個肚子。

☆、第五十二章 風波

傅月明透過半壁縫隙,見堂上正中立著個女子,垂首噤聲,觀那模樣身段,倒真是上房去年打發出去的那個丫頭蘭香。這丫頭因在上房當差,手腳不淨,偷盜了陳杏娘頭上的簪環,被查了出來,這才叫牙婆子領了出去,算起來還是去年臘月裡的事情。目下已近八月,蘭香若真是在自己家裡有的,也將臨盆了。她那肚子,倒也真是不小了,身肥肚腫的,險些站立不住。

傅月明看了蘭香幾眼,又望旁人。只見外祖陳煕堯在上首坐著,堂上兩側椅上皆坐滿了人,傅賴光、三叔公都在座中。那三叔公一臉花白鬍子,身上枯瘦的只剩一把骨頭,一隻手不住地打顫,連著身上穿著的褐色長袍也晃個不停。

傅沐槐家中幾代單傳,族人凋零,倒怎麼又來的這麼一位三叔公?原來,此人倒也姓傅,是傅家族中人,祖上同傅沐槐的曾祖是本家兄弟,論起輩分確是傅沐槐的族叔,他家中排行第三,傅家人皆稱他一聲三叔公。又因他家中貧寒,傅沐槐雖有敬愛之心,他卻羞慚清貧,又走不起親戚,少與傅家往來,天長日久,情分疏遠,至如今已是多年不走動了。倒不知,這起人如何說動他的,來家中攪合。

再看旁人,里正餘兩南是老熟識了,常在街坊間調停事由,是極善和稀泥的,人送綽號“餘泥鰍”。兩個街坊,趙史同關寬,也都是‘急公好義’之輩,旁人的事情過問的甚是殷切,倒把自家正當生理丟開了,家中娘子時常捱餓,只靠他們在外頭掙的這辛苦錢過活。

少頃,那傅賴光起身,向著陳煕堯打了一躬,說道:“陳孝廉在上,雖則你是個外姓,然而我哥既然請了您老到家中照管家事,出了這等事情,也只好先來問您老了。我哥沒有後人,家業無承,香火無繼,這可是大事。我嫂子嫁到傅家這十好幾年,總不見個音訊。又攔在裡頭,不與我哥哥納妾,這成何道理?莫非要絕了傅家之後?這女子,原是我哥房裡收用過的丫頭,為嫂子不容,去年年底打發了出去。不成想她倒有這個緣法,出門時已身懷有孕,如今為主家不容,叫領出來。她走投無路,奔到我們這兒來。這樣的事兒,我們自然不好不管,到底也是我哥的骨血。今兒當著里正、叔叔並各位街坊四鄰的面兒,咱們把這事兒開發了。”

陳煕堯坐在上首,一時沒有言語,半日才道:“話雖如此說,里正也在這兒,然而這是他們房裡的事情,我這做丈人的也不清楚。小婿又不在家,老夫不過受拖照管門戶,倒怎好替他做主,領了這不知底細的人進家?若將來生出什麼變故,老夫吃罪不起。”

傅賴光聽說,將腰一挺,直起身來仰著頭說道:“陳舉人這話倒似是有理,你是外姓之人,雖是我哥的岳父,也管不得他們家門裡的事。我倒還是這族裡的人,三叔又在這裡,他是長輩,自然做的了主。既然這般,那我們就硬做主張,將這事兒料理了。您老受累,進去請了我嫂子出來,把蘭香領進去,納妾文書倒也不急著立。先把人帶進家門去是要緊,別讓她在外頭拋頭露面,沒人主張,生了孩兒也沒處兒投奔。這領進門裡去,她既有了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