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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出我來,故而將我取了這個名字。久聞先生大名,又聽表舅誇獎先生才學,小可早有心向先生求教,只是不得個機緣。今日我們甥舅兩個來此地踏青,恰逢先生到此,當真是天降奇遇。我便央求表舅請了先生來,還望先生不吝賜教。”說畢,又躬身拜了下去。

季秋陽連忙起身回禮,又說道:“二位當真是高抬我了,在下一介尋常秀才,只是往日在徽州時,教過林家公子、小姐念過幾句書,學識其實有限。二位都是仕宦門第,家學淵源,在下哪敢在二位跟前班門弄斧,賣弄才學?”蕭澴微笑道:“先生這也未免忒自傷了,我聽聞今年春闈,先生高中頭榜第四。這等學問,可是尋常秀才能有的麼?先生若硬要如此說,便是說朝廷的主考官員們,皆目不識珠了。”這蕭澴言語十分滑潤,季秋陽倒也無話可講,只暗暗心驚道:看這公子年紀小小,言語心機卻十分老成,絕不在那些名宦大吏之下。這相府出身,果然非比尋常。

當下,蕭澴便吩咐家人添了一副碗筷,斟酒上來,勸了幾杯,又親自佈菜與他。季秋陽卻之不恭,只得受了。待吃了幾杯酒,李梵果然拿了幾篇文章出來,請季秋陽品評。季秋陽看過,只看他破題、承題、起講、入手、起股、中股、後股、束股皆是好的,只是引用典故還有些不足之處,便一一講與他聽。蕭澴在旁聽著,也深為歎服。

待評過文章,李梵笑道:“我心裡原就有些不通之處,聽了先生一席話,當真是茅塞頓開。”季秋陽忙道:“聽聞右相李大人乃是前朝狀元出身,李公子有此家學,在下哪敢稱得上指教?”李梵微笑道:“家嚴近來公務繁忙,不得親自指點。小可只好出來求賢,先生不要責怪。”蕭澴亦也笑道:“先生又客氣什麼,待四月殿試先生大顯身手,說不準也為聖上欽點為狀元,才見我今日所言不虛。”季秋陽聽他提及殿試一事,不覺嘆了口氣。

蕭澴心細如髮,見他眉宇微蹙,似有犯難之事,便開口問詢。季秋陽雖覺與此人交情未深,便以此事相托,未免流於勢力,然而轉念又道,如今已是別無它途,往日席上這蕭澴與林常安頗不對付,貌合神離,這兩家之間在朝中興許有些齟齬。若將此事告與他,興許有些轉機也未為可知。

當下,他便將自己如何身遭飛來橫禍一事講了出來。蕭澴聽過,只是連連搖頭道:“世風日下,至誠君子倒要被小人如此作弄。那童寬仁倒是糊塗的緊。”李梵介面道:“那童寬仁是有名的國子監第一把糊塗賬,你又不是不曉得,這事兒犯在他手裡,這起小人倒真是告對了地方。”蕭澴閉口不語,李梵又問道:“你想怎樣?此事雖則不公,你我卻又並未在朝為官。回去同爺爺說起,只怕你又要吃一頓家法呢。”蕭澴道:“那莫不是叫我坐視不理麼?”李梵笑道:“你又充荊軻聶政了,前回為陳同懷強徵民居一事,你還吃不夠教訓哩。”蕭澴道:“若再有那樣的事,你瞧著,我還管。”

季秋陽聽他們兩個一遞一句說了多時,只道此事無望,便說道:“二位也不必如此,在下不過近來為此事心煩,白說與二位聽聽,倒叫兩位憂慮了。兩位只當下酒故事,聽過就罷了。”李梵說道:“不是這話,先生誤解了。既然先生把我二人當朋友看承,將這事告與我們。我們自然要為朋友分憂解難。只是此事不大易辦,這童寬仁倒是狡猾,只是拖著不了結,隨時能咬你一口。他不動,旁人倒委實不好插手進去。”蕭澴介面道:“這話不錯,案子不發出來,外人也不好過問。待到了殿試跟前,他忽然發難,罷了你的名位,你也拿他無可奈何。”

正在此時,裡頭套間之內忽然傳出些女子說笑之聲。須臾,轉出一個身穿桃紅比甲、翠綠裙子的丫頭,走到蕭澴跟前,低聲說了幾句。

那蕭澴忽然面現喜色,說道:“倒怎麼把她忘了!”言罷,便向李梵道:“不如託她去說,此法定然可行。”李梵卻連連搖頭道:“不好不好,她老人家精明過頂,只怕那丫頭要吃虧。”蕭澴說道:“這倒不防,老祖宗是最疼她不過的。何況如今的局勢,老祖宗心裡也明白,只要她實話實說就是。”李梵聽了這話,便不言語了,只說道:“既然你拿定了主意,那便如此罷。”

季秋陽聽這兩人如打啞謎一般說了半日,如墜五里霧中只是不懂,又不好插口,只好在一旁靜坐相陪。

那兩人主意已定,便再不提此事,只向季秋陽勸酒進菜。季秋陽亦不好再提,便同這兩人閒談些民間軼事,三人相談甚歡。

這日,三人直吃至暮靄沉沉,方才散了宴席。

季秋陽謝過相待,告辭離去。蕭澴親送了他出來,說了些慢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