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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這般過得兩日,陳杏娘精神漸復,那瘋癲自是再不見發,便是連往日時常發作的肝氣病並頭疼也不犯了。傅月明冷眼瞧著,心內更添了幾層疑惑。

這日清晨,傅月明一覺起來,便張羅著服侍母親洗漱。陳杏娘在床畔上坐著,見她忙碌,便說道:“你丟下這些,叫丫頭們來伺候罷。我已好了許多,你也不必再在這屋裡睡了,今兒就回你那樓子去罷。雖是鋪了厚氈,地下終究是涼,你一個姑娘家,受不得寒氣,別弄出病來。”

傅月明擰了手巾,捧來與母親擦面,便笑道:“若母親大好了,我自然回去。現下母親身子還不很好,我便再待幾日罷。二十四孝裡,王祥能臥冰,我才在這地下睡了幾夜,能到哪裡呢?”陳杏娘笑了笑,低頭不語。傅月明替她梳了頭,抬眼望見床頭上貼的符紙,只覺扎眼的很,便說道:“這也過去幾天了,夜裡也再沒什麼動靜,就把這黃紙揭了去罷。貼在這兒,只是礙眼的很。”說畢,抬手就要去揭。陳杏娘唬得面無血色,立時便拉著她的手,說道:“撕不得!這幾日安寧,說不準便是這幾張符貼在這裡的緣故。你白日裡將它撕了,那孽畜晚上再來尋仇可怎麼好?不如就依著那道婆的言語,過了十天再說罷。”

傅月明心中不快,卻因顧及母親身子,不肯違逆她言語,只得罷了。待吃過了早飯,傅沐槐打發人來尋她到書房說話,她便去了。

出得門來,行經傅薇仙屋子門前,只見蘭芝在階下坐著描花樣子,便走過去笑道:“這一大早,你就幹上這個了?近來太太病著,我也沒得空過來看,二姑娘如何了?肚疼的毛病,可好些了?”蘭芝見大小姐來問,連忙起身,笑回道:“二姑娘吃了顧大夫的藥,已好多了,只是夜間睡不大好,身子倦的厲害,故而白日裡也不曾出門,也沒去與太太請安侍疾。又因我年小,頂不得事,裡頭的事大多是冬梅姐姐照看。今兒天好,冬梅姐姐叫我出來幫她把個鞋樣子描了,她近來忙碌,顧不得。”

傅月明微笑道:“二姑娘倒是很疼你,捨不得用你呢。”這話音兒才落,卻聽那屋裡若有若無的傳來一聲貓叫。傅月明心中起疑,便問道:“你可聽見什麼動靜?”蘭芝登時面色如土,慌不迭的搖頭說道:“我什麼也沒聽見,姑娘許是聽錯了。”傅月明盯著她,說道:“我還沒說什麼,你怎知我聽錯了?”蘭芝一時語塞,答不上話來,恰逢屋裡喊了一聲,她便扭身往屋裡跑了。

傅月明立在那兒看了一陣子,方才又往後頭去。

☆、第一百二十章 謀劃

卻說傅月明聽得這一生貓叫,心生疑竇,待要進去檢視,卻又暗裡思忖道:就這般進去,怕是要打草驚蛇,我又不好直去搜她的。還是待佈置妥當了,再行動手妥當。這般想著,她方才移步往後頭去。

行徑後院角門,走到書房,進得屋內便見傅沐槐正仰在躺椅上,閉目小憩,小廝天安在一邊侍立。見她進來,天安才要張口,傅月明便擺了擺手。天安會意,便不言語了。傅月明輕步上前,細細打量了一番,卻見傅沐槐眼窩深陷,目下青黑一片,兩頰也微有瘦損,想來這幾日為母親病重一事,也是焦心,乃至憔悴如斯。她心中一痛,暗罵自己無用,本說重活過來,必要保全一家安泰,豈料到了如今,還是被奸人算計。想至此處,她鼻子一酸,險不曾落下淚來,忙拿手帕擦了眼角,便低聲輕呼道:“父親。”

傅沐槐夢裡聽見,登時驚醒過來,見女兒立在跟前,當即一笑,說道:“才林家來人商議鋪子開張的事兒。打發了人去,我身上倦的厲害,只說略躺躺。誰知竟睡過去了!”因又問道:“你來幾時了?”傅月明答道:“不過才到。父親昨兒夜裡又不曾好睡麼?”傅沐槐說道:“南邊寄來的賬,略有些不平之處,我看了看。又惦記著新鋪子的事兒,便走了困,到五更天上才合了下眼。”傅月明問道:“莫不是林家來人催逼了?若是急,叫他們自己開去便了!”

傅沐槐連忙說道:“這倒不曾,林家知咱們家裡現今的難處,倒是好言勸慰了不少,又說寧可略等等,待咱們家的家事都清淨了,再行開張不遲。”傅月明聽了這話,心裡便即了悟,這是林小月又或林常安捎話與自己,叫儘快了畢家中的內務。不然有那幾人掣肘,這鋪子即便開起來,林家也未必放心。

傅月明猜透此節,當著父親的面也不說破,只是說道:“雖是母親病著,父親也還要保重身子。我沒個兄長,這外頭的事兒可都指望著父親呢。”傅沐槐點頭嘆道:“可不如此?你雖聰慧能幹,究竟是女兒家,外頭多有去不到的地方,見不了的人。便是這般,家中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