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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韓琦一走,范仲淹、富弼也每況愈下了。

他們還是受石介的牽連。石介不是已經死了嗎?死了也不得安寧!

事情先出在徐州。

徐州有個孔直溫,也是個狂士,到處遊蕩,不僅目中無人,還喜歡搞一點方術迷信。石介離家到外面做官,孔直溫前去拜訪過他。可能也就是一點狂放吸引了石介,對他有些好感,兩個人有了些來往。狂放不羈的人又喜歡方術,雲山霧罩,自然免不了多事。

有一天,到底出大事了:有人告他挾妖術鼓動士兵謀反。謀反是大罪,誰也不敢怠慢。徐州的守官,當時就派人將孔直溫與相關的人抓起來了。在他家裡一搜,搜到了石介給他的幾封信:平實論去,什麼事也沒有。要是疑神疑鬼地牽連起來,就不難找到一兩處疑點了。於是,石介也有了協同謀反的嫌疑。再一報到朝廷,問題更復雜了。

夏竦此時已經回朝做了宣徽南院使,夠得上說話了。

偏他還沒忘了《慶曆聖德詩》那一股毒氣,向皇上奏道:“陛下,孔直溫這事比報告的要複雜多了。微臣得到訊息,說石介並沒死,已悄悄去了契丹。富弼讓他聯絡契丹人做外合,他自己則以河北一路為內應。這事雖然未必篤實,防人之心卻不可不備。臣懇請陛下下詔,讓兗州地方官員嚴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才能踏實。富弼這邊,也得心中有數才是。”

皇上最怕的就是謀反,寧可錯做,不過錯過。夏竦這話,正合了他的心思,當時就下詔要兗州查問了。

知兗州的是杜衍,明明知道石介死了,又是個一向尊重的熟人,怎麼能在他死後開棺翻屍?但詔書明明要求的是:生要見人,死要見骨。總得有個交代才行呵!

他將手下的屬官們找來,說了一遍原委,問道:“朝廷旨意,生要見人,死要見骨。都說守道已經死了,看來本州只有開棺驗屍了!”

這話剛一出口,手下一個書記官叫龔鼎臣的,就叫道:“大人,石守道一生耿直無私,天下景仰,怎麼會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屬下願以龔姓一族性命擔保:守道先生肯定死了。若查到他沒死,請殺我全族!從來入土為安。朝廷無故掘人墳墓,讓死者不得安寧,怎麼向後人交代!”

杜衍見鼎臣年紀輕輕,有這種義氣膽識,非常感動,從懷裡掏出奏章誇道:“老夫已經上章保奏石介肯定死了。你年紀輕輕,就能這樣肝膽過人,一定會前途無量!”

幾個老成的官員,則獻計道:“石大人病死,是件大事。殮屍殯葬,出棺發喪,左鄰右舍,親朋好友,學生門人,親眼得見的絕不止一兩個。讓他們立個軍令狀,保石大人已死,也就可以了。”

事情也就照這麼了了。本來是子虛烏有的事,誰敢來較真!

但了的只是石介已死這件事,其他的事,卻沒有這樣一了了之。朝廷到底不放心富弼,下詔說邊防已經大體寧靜,盜賊也平息得差不多了,邊防知州不必再兼安撫使,將富弼以及范仲淹的安撫使之職全都免了。仲淹有自知之明,先已引疾辭職,就讓他改去鄧州當了知州。富弼沒了安撫使的頭銜,再難興風作浪,留在渾州沒有什麼大妨礙,不動也可以,讓他還當他的知州。

大宋遺事 第十九回(1)

以虛代實有口難辯

失勢倒運舊賬新找

所有要網的人差不多都已網盡、趕出朝廷,還剩下兩個首惡分子——歐陽修、餘靖,動也沒動,豈不是怪事?老早,他們兩個就與范仲淹同流合汙,赫然列在“四賢”之內,後來更是助紂為虐!別的不說,光是被他們彈劾的官員,就數都沒法兒數了!尤其是歐陽修,仗著會寫一手還算不賴的文章,更是搖唇鼓舌,什麼破事都要說上幾句。皇上還特別信任他,自任諫官,不過一兩年的工夫,又是賞賜官服,又是讓他同修起居注,知制誥。歷來規矩,知制誥都要經過考試才能任命,歐陽修卻拒絕考試。皇上也認了,下特詔叫他做了知制誥。不久,又加了龍圖閣直學士,做了河北都轉運使、按察使。

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的人,當然要說話。不過,先還只是讓那個內侍藍元震,去探探皇上的口風。

藍元震找了個機會,轉著彎子向皇上說道:“陛下,聽說歐陽修歐陽大人加了龍圖閣直學士,到河北任都轉運、按察使去了?這一向他風頭很健哪!”

皇上問:“聽到什麼閒話了?”

元震說:“閒話倒是沒有,是奴才胡思亂想,有些擔心。”

“你擔心什麼?”

“歐陽大人有文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