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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公饒軍師不死,望主公從輕發落。”

巨大的哀求聲溢滿了整個中軍大帳,也飛向了外面的天地,呼嘯的北風突然襲來,刺骨的寒意悄悄鑽進燕王的衣衫,讓他全身一顫,“革去風飄絮軍師一職,重杖四十;若再有求情者,與她同罪。”他幾乎是咬著牙才勉強擠出了這幾個字,冷冽的聲音宛若千年不化的寒冰,抑制了所有求情的呼喊。

風飄絮邁著堅定的步子踏出營帳,羸弱的身影刺痛了燕王的眼,他不知那是空氣中的水霧還是自己的淚花,冷冽的北風呼嘯而至,那捱過打的半邊臉一陣麻木,她竭力忍下這痛楚,向受刑的方向走去,已近隆冬,她的外衣也被褪去,只剩下一件單薄的衣衫,無情的北風輕鬆地把冷意傳送到她的全身,光禿禿的樹木飄零下最後一片搖搖欲墜的葉子,幾隻老鴉悽慘的叫聲更添幾分悲涼。

風飄絮以曾經覺得屈辱的姿勢伏在長凳上,靜靜地等

待痛苦的來臨,卻仍是呼嘯的朔風一陣一陣掠過她的衣衫,她回頭望了一眼,卻見那些執刑軍士呆愣在原地,噤若寒蟬。“怎麼還不動手?”

“軍師”清亮如明月的眸子依舊含笑,卻讓那些軍士更加難受,“我此時已不是軍師了,你們不可違犯王令,執刑吧。”

兩個士卒狠下心一杖一杖地打下,她咬著下唇,竭力不讓自己叫出聲來,不僅是那種幼時就形成的倔強支撐著她,亦是怕那人聽到而在潛伏的細作面前露出馬腳。身上火燒火燎的疼痛,身子彷彿裂開了一般,麻木之感讓她彷彿置身於另一個世界。營中將士在戰場上拼殺所受的傷痛,應該要比這痛得多吧,想到此處,她心中有一種釋然的快感,又望向對面營帳中那個模糊的身影,暗暗在心中說道:“主公,千萬小心”

一杖杖如滾水般交疊而下,冷汗密密麻麻地佈滿額頭,中軍大帳裡的臣子聽著軍棍此起彼落之聲,心也跟著那板杖起起落落,冷冽的寒風把他們頭上沁出的汗水變成了冰冷的水珠,沿著鬢角滑落下來,燕王表面裝得平靜,暗藏在袖中的手早已抓出一片猩紅,那聲音將他的心一片一片地撕碎了。

她的意識逐漸模糊,等到全部打完,她的背後覆上了大片的血紅,如妖豔的芍藥肆意開放,直到那炫目的紅染遍後襟,冷汗掛在額角,如停留的露珠,晶瑩卻叫人時刻擔憂它會不會掉下來,下唇多處被咬破,嘴角溢位一絲紅色的液體,蒼白的面頰此刻透露出更加慘白的顏色,只有左頰依然紅腫。

一小校飛速跑進中軍帳,單膝跪地,“稟主公,刑責已畢。”

眾人一片唏噓,燕王不敢問她的傷勢如何,強忍下針扎般的痛楚,冷厲地開口了,“今後若再有人通敵叛國,決不輕饒!”“諾。”聲音此起彼落,如陰沉的天氣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風飄絮因被撤去軍師一職,所以已搬出偏帳,挪到了更為邊遠的營寨中,帳外的軍士名為守護,實為監禁,杜懷匆忙來到營帳之中,風飄絮傷在□,因此他也只能隔著圍屏切脈,“嬋娟姑娘,看軍師傷勢如何。”

嬋娟在帳中早已聽得杖責之聲,卻萬萬沒有料到那受刑之人竟會是她的姐姐,怪不得不發一絲聲響,這與她戰場上的談笑自若如出一轍。她小心翼翼地撩開風飄絮後面的衣襟,卻發現衣襟與皮肉快要粘連到一起,趁著她昏迷的當兒,連忙把這二者分開,猙獰的血紅刺傷了她的眼,一滴晶瑩的淚悄然而落,卻只衝淡了那件血衣上的一點兒猩紅,聲音也變得哽咽無力,慢吞吞地說出了那句話,“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圍屏外的杜懷嘆了口氣道:“軍師脈象

虛弱無力,是失血之狀,再加上素日勞累,這病越發重了。嬋娟姑娘,你馬上清洗軍師的傷口,這兒有一瓶金瘡藥,等傷口洗淨後就給軍師用上,在下先去熬藥,藥熬好後會遣王伍送來,請姑娘伺候軍師喝下。”

杜懷走後,嬋娟再也不能抑制心中的淚水,如決堤一般,再也沒了關防,她褪掉那人的血色白衣,用清水仔細地擦拭著她的傷口,清水驟然變成了血水,嬋娟不忍再看那件血衣,乾脆眼不見心不煩,把它丟了出去,血衣在空中劃下哀傷的弧度,卻有一個小小的人影悄悄把那件血衣撿起,陰寒的朔風不肯放過他,把衣服的血腥味道刺入他的每一根神經,他痛苦極了,平常極靈巧的腿腳如今竟邁不動一步,呆呆地看著那座營帳,“飄絮姐姐,我不是存心害你的”站得久了,冷意襲遍全身,他包裹了那件血衣,以最快的速度一閃而逝,消失在冬日的冰冷空氣裡。

☆、易容裝束探心意 夤夜布兵敗齊軍

夕陽西下,冬日的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