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高大男人只是走到房門前，站進了一個角落。他垂手而立時，亨頓時感覺，這房間裡根本沒有這個人的存在，甚至根本不曾在自己眼前出現過。

——這種感覺，就像是……黎輝。

“初次見面，你就是九良君吧。”威嚴的聲音用亨熟悉的母語帶著溫和的語氣問候著。

“對，我是……九良、亨……初次見面……請問，是哪位？”亨集中注意力望著從沙發前緩步而來的人，被那股撲面而來的氣勢所震嚇。

“別緊張……”走到床邊的人笑了笑，“我是阿輝的爸爸……人人都叫我黎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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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不矮的個子，不胖不瘦的身材，年輕時一定相當英俊的面孔，與現在的年紀符合的花白髮色……如果混在人群中，如果沒人知道他的身份，如果他不散發出特有的氣勢，任誰也不會想到這個年逾花甲的老者就是橫跨黑白兩道，可以呼風喚雨一手遮天的巨擘。

一般人看去，只會認為那是個退休賦閒的老職員，或者是誨人不倦的老教師，又或者是個閒雲野鶴般的老師父……

可是亨知道，此刻坐到床邊的人是比金秋、比金秋的上方、比上方的上方還要厲害的人物，宛如帝王般的存在。

——他就是輝的爸爸啊。

一瞬間，亨又感到了自己的渺小：我和輝實在差得太遠了，果然不適合在一起……

“阿輝對你所做的我們都已經知道了，讓你受了這麼多苦實在抱歉，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有推卸不了的責任。因此，我代他向你說聲‘抱歉’……”黎叔的表現不像個江湖人物一族之長，純粹只是個擔心孩子的父親。

“誒，您不用……”亨想掙扎著起來，卻被黎叔輕輕按回床上。

那根手指還沒碰到亨，亨便覺得有種不可違抗之力自指尖傳來，於是什麼都沒再說，乖乖倒進枕頭中。“我……沒有怪他的意思……所以，伯父您不用向我道歉。”

“伯父？”這個稱呼讓黎叔沉默了片刻。

“啊，對不起，稱呼您‘黎叔’才符合規矩，是嗎？”

黎叔慈祥地一笑，似乎很開心：“不用不用，這還是頭回有人這麼稱呼我……還真有些不習慣……不過，說實話，我倒真希望多有些人這樣叫我，只是……阿輝從來都沒有朋友……在這裡，除了阿弟是和他一起長大的之外，被他看上並帶回家的，九良君還是第一個……噢，叫你亨可以吧。”

亨驚慌之餘又有點受寵若驚：“當然可以。”

“那麼，亨，談談你和阿輝之間的事你不會反對吧？”黎叔像個長者般詢問著亨的意見，讓亨不好拒絕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咬著唇半晌無語。

最後，還是黎叔先開了口：“雖然我們知道阿輝在船上發生過什麼事，可你和他之間具體的細節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失落天堂已經不復存在，但我還是叫人找到了一個叫阮和志的越南人，他好像知道你和阿輝當年發生過什麼……”

雖然黎叔在娓娓道來，可那種敘述的感覺卻讓亨心驚肉跳，不想緊張，卻無法不壓抑。

帝王的氣勢果然不同凡響。

——如果不是因為輝，可能我永遠都不會和這樣一個人物面對面說話，甚至都不會知道有這樣的人存在。

“我們、我們只是朋友……”

——黎叔一定知道我和輝的關係……像我這樣的人，對他來說，無疑等同於蟲豸。

“別害怕，我沒有責怪的意思。”黎叔竟然伸手撫了撫亨的額頭，安撫了一下他驚恐不定的神情，“換句話說，他能真心喜歡上一個朋友，也是件難得的事……作為父親，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您……”

“阿輝有沒有對你說過他的媽媽？”

“嗯，說過，是、黑道的女兒……”亨小聲的回答。

黎叔的臉上瞬間流露出懷念的神色，將他給人的感覺再度降為一個痴情的丈夫：“阿輝的媽媽明日香雖然是黑道的女兒，卻是個非常純真的大小姐，喜歡所有美好的東西，從她身上完全看不到一絲黑道的影子。認識她時，她才剛上高中，卻不顧一切地跟了我，生下阿輝後她也從沒抱怨過，一直都是自己在照顧孩子。阿輝和她一起長大，感覺上不像母子，倒有點像姐弟。和媽媽在一起的阿輝小時候完全繼承了她母親的一切：可愛、聰明、純潔、善良……不過總是喜歡發小孩子脾氣。大概是因為家世的關係，阿輝的生活被照顧得無微不至，總是要什麼有什麼，儘管他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性格，對於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