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永!找打架是吧?”
“打架虛你不成?”然後又肆無忌憚地接著對蔣順治的媳婦發表評論。
蔣順治跳起來打他,何永蹦離座位,一邊招架一邊得意地說:“別看我長得不咋地,我的名字叫美麗,別看我拳法不咋地,防守還挺嚴密!”
蔣順治上前逮他,何永跑,一路許諾:“追啊,追上了媳婦還給你,反正我也玩膩啦。”
蔣順治抄起一個鋼圈向何永砍去,雖然鏗鏘地打在地上,卻正被出來的二龍看見,二龍說:“過來,倆人都過來。”
倆人往庫房那邊去,何永還跟蔣順治保持著小距離,臉上得意地笑著。
“幹嘛哪?”二龍問。
“沒事兒龍哥,鬧著玩兒。”何永說。蔣順治瞪著何永不說話。
二龍也不問了,揚手給了倆人各一個嘴巴:“好日子過膩了是嗎?別人都沒事兒,就你們乍毛兒?有人給你們罩著,都不知道姓什麼了吧?”
蔣順治氣憤地說:“神經永沒事兒拿我找樂兒!”
二龍左右開弓,連扇了蔣順治四個嘴巴,這邊聽得清楚:“我就膩歪你這犟豬頭,沒有一回說你你不犟嘴的!”
何永馴順地低頭不語,蔣順治梗著脖子雕塑般聽著訓斥,二龍喝道:“以後越是我屋裡的,越是跟我親近的人,越得給我規矩起來,我可沒那麼多閒工夫給你們搪事兒——廣瀾你甭笑,沒你炒乎他們還不歡哪!”
剛從庫房裡湊上來的廣瀾笑道:“我從獨居出來以後,可夠老實的啦,放個屁都外頭去,呵呵。”然後又踹一腳何永,推一把蔣順治:“滾、滾!幹活去,淨惹龍哥不耐煩!”
兩人看龍哥沒有異議,掉頭回來了。周法宏介紹道:“找樂犯回來啦。”
何永坐下就笑,看著蔣順治說:“跟我沒話,到龍哥那裡,嘴還挺碎。”蔣順治紅腫著臉罵道:“你他媽是人嘛!告訴你啊,從今以後,咱倆劃地絕交,井水不犯河水,誰也甭理誰!”
第十四節 花絮
何永這張嘴,比愛滋病還厲害,估計不縫上它,是不會消停的,被二龍嚇唬了一頓,讓蔣順治陪了一系列嘴巴回來,悶了一會兒,沒有半支菸工夫就復發了,又開始歡天喜地地跟左鄰右舍白話起來。
周法宏說:“等哪天龍哥把你牙幹飛幾個就老實了。”
何永看著疤瘌五笑,疤瘌五袒露出空虛沒落的牙床說:“笑什麼笑,有你哭的時候。”
周法宏也笑了:“老五,你這倆牙拔得夠專業。”
“革命就要流血。”疤瘌五說:“不過我流完了血就到站了,最後犧牲的還不一定是誰哪,嘿嘿。”
說著話,那邊又有人亂罵起來。疤瘌五眼皮打著架說:“缺熬呀,全熬成我跟眼鏡兒這樣,都老實了。”
我說:“除了同情,還是同情。”
方卓把鼻子從網上抬起點兒來說:“都瞪出眼淚來了,600度啊,我寫信了,接見就給我送眼鏡來。”
棍兒說:“戴倆眼鏡兒你也這意思啦,你這樣的,勞改隊就是一次管夠。”
“八抬大轎抬我也不來二回了呀!”方卓痛心疾首地說。
“唉!”關之洲嘆一聲道:“來不來由不得你啊,黑暗啊,黑暗!”
何永笑起來:“象你這樣死不悔改的,就得關一輩子!瞧你那個姓,關啊!”
“我看你也甭叫關之洲了,叫關之網咖。”猴子嘻嘻笑著建議。
周法宏神往地說:“你們說,這監獄要是發明一種儀器多好:誰改造到什麼程度了,一測試,跟量血壓照B超似的,刷拉就出來資料了多牛。到時候,判十年的,一看資料理想,放!判一年的,一看還沒改造好,接著關,到日子了也不行!”
“你不缺德嗎,那我這輩子還見得著陽光嗎?”何永叫道。
周法宏苦惱地說:“我到時候也得作繭自縛。”
方卓說:“那我真得謝謝你,這機器一出來,我馬上就能放了,我現在是一百一地改造好啦,以後你就是把我眼珠子挖出來,我也不犯法啦!真的,大哥!”
我說:“那也不一定,沒看現在嗎,那沒病的能弄個保外就醫,有病的卻在牢裡打滾兒,機器是死的,架不住活人搗鬼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乾淨不了,都不隨地大小便了,戴紅箍的老太太吃什麼?”
周法宏回頭問:“高所,咱家裡有多少警察啊。”
高則崇抬起頭,迷惘了一下說:“不到人口的千分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