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屋,在身後被風雪迷失了眼,漸行漸淡。
我笑笑,不再回頭。
路隔重雲雁北,山一程,水一程,玉老田荒,心無倦悔。
58 複合'VIP'
半個月後,瑰和。
垂柳覆堤,蘼蕪葉齊,水溢芙蓉,花外漏聲迢遞,已是漲綠春深。
熱鬧的大街上,一輛馬車筆直地沿著街道疾馳向前,繡紅的帷幔緊遮住車窗,看不見裡面坐著的人。馬車在瑰和宮門口停了一停,車窗裡伸出一截玉臂,手裡不知是什麼晃了一下,忽然所有的侍衛都慌忙跪了下來。
“瑰王萬歲!躬迎瑰王回宮!”
車裡的人也不吭聲,手輕輕一擺,馬車徑直駛進了宮門,飛快地往深處奔去。
宮門在身後重重合上,一切馬上又恢復如常。
只,入闔處,鶯鳥亂飛。
馬車在瑰和殿前的臺階處停了下來。
“臣等躬迎瑰王回宮!”大殿前,豐琪、令弘等一干大臣早已垂首等候,侍衛肅立成列,看見馬車停下了,紛紛跪下請安。
車幕被輕輕掀起,一個高挑而乾淨的子優雅地從馬車中走了下來,他淺紅的眸子裡有一些疲倦,但是眼神卻溫嫻如水。
“眾位免禮。”花玥看著面前的臣子,微笑著點了點頭。
“大人,舟車勞頓,請先行歇息一下吧。”董晴跨上前一步,躬身頷首道。
“不用了。”花玥,目光不停頓,轉向一旁的豐琪和令弘,“豐琪將軍,芋族那裡情況如何?”
“回大人。”豐琪抱拳一握,炯炯道,“芋族西章、北零分別集結軍隊在恆水和澤忪兩地與我軍發生了戰爭,目前雙方相持不下,微臣已按大人飛鴿傳書的意見派遣復步將軍前去應仗。但是目前沒有任何芋王茈絳的訊息,為臣與令弘將軍都恐怕……大戰在即。”
“嗯,我知道了。”花玥略一蹙眉。身後的馬車裡,言褚抱著我從馬車裡探出身來,將我扶到輪椅上。似聽得身後的響動,他轉過身子,目光落在我臉上,頓了下,又無言地轉開。
花玥的眼神移到我身旁,“言褚,先扶宿鳶回‘瑰延居’,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下人去做。”
“是,大人。”言褚答道。
“哦,對了。”彷彿又想到了什麼,花玥隨即轉向令弘,“令弘,替擬一道旨意,宿鳶明為發配,實為重任在身,即日起解除禁令,恢復一切身份。”
“是,大人!”
我眨眨眼,竟沒有料到花玥會這麼做……抬頭,看看面前的花玥,心潮一時起伏,卻彷彿始終隔了一層膜,慢慢平息下去。
“多謝花玥大人。”我淡淡欠身,透明的雙眸裡隱去感情,“宿鳶先行告退。”
花玥點點頭,言褚將輪椅轉了個方向,推著我從小徑離開。
轉眸的瞬間,看見花玥清秀的眉頭不知覺攏起來,彷彿有一種淡淡的哀愁與顧慮,刻在他眉宇之間。
“我們進去吧。”身後,花玥靜靜轉開了話題,抬腳踏上臺階,也離開了廣場。
瑰延居。
一連幾日都靜臥在床。萬幸的是如此飢寒交迫後沒有大病一場,只是覺得很累,喝了湯藥,整日整夜的睡,彷彿永遠都不願意醒來一樣。
一直到睡夠,才在某個清晨,再一次坐回到紅木案前,按上琴絃。
瑰延居依然是一如往昔的寧靜,只流水低曲,風散,深鎖重樓。
窗邊,案前,香霧薄,紅燭背,菲菲涼露沾衣。
未綰髮,長長的青絲流瀉在藕衣玉肩。偶一疏失,又想到了他……還是喜歡你頭髮披下來的樣子哦……他眨著大大的眼睛,好多年前的話不經意地漂浮上來,原來我還是記住了……
鏡,你還好嗎?已悄悄捎信給昔澗,現在的你在哪裡呢?
我笑笑。
錦瑟橫床,暗影相憶,曲鳳弦悠悠下。
望晴簷多風,檻曲縈紅,楓花如酒,怎奈向,一縷相思,隔溪山不斷。
清晨的微風拂面,我抬頭望向蒼穹,澄淨的空中再無一絲藍色的痕跡,大片大片的紅色延伸向遠方,微微滲著泛黑的濃霾。
我眨眨眼,心緒一停,一頓,如青煙攏結,不禁蹙起了眉頭。
之前整個人在路上昏昏沉沉的,只看見花玥不停地收到飛鴿傳書,也沒怎麼上心,回來後又一直臥床休息,雖然或多或少聽到一些戰爭的近況,並不覺得太嚴重,現在看到蒼穹的變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