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嵌的玉上有一個古篆的‘梅’字,是爹爹親手所書,而後讓匠人們雕琢上去的。你一看便能分辨出來。”
梅書達聽得怒髮衝冠,額上青筋直冒,一拳搗在洞內石桌上,心中狠狠道:“我就說楊昊之那王八蛋不是什麼好東西!若這人真是我姐姐借屍還魂回來的,那對姦夫淫婦便是死一萬次也不足惜!”口中對婉玉道:“我這就回去跟爹講明實情,等他查明真相,若是你所言不虛,那對賤人咱們慢慢收拾便是!”想想又不解恨,發狠道:“不光那對賤人,我看連柯家楊家也要一併封了!竟敢欺負到咱們梅家頭上,真真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婉玉道:“我已想好一個絕佳的好計策,可證明我不曾騙你一字一句。”低聲將自己日思夜想謀劃出的計策娓娓道來。梅書達本就有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頑童性子,聽罷頓覺驚險有趣,道:“妙極了!有些事情你不便做的,我幫你便是。”而後又與婉玉商議了幾句,方才從洞中出來往前頭去了。
梅書達並未回內院看戲,他略一沉吟,暗道:“借屍還魂,這檔子事兒只在戲文中見過,未免太荒誕不經了,可她看著確實像我的姐姐此事不可冒然,我還需親自驗明方可行動。”想著便在心中拿捏了一番,轉到招待男賓的外院,只見前頭亦搭了戲臺,絲竹鐃鈸之聲鏗鏘不絕,臺上群魔亂舞,熱鬧非常。梅書達先見過了楊崢,寒暄一番,放眼一看,只見楊昊之正跟幾個賓客吃茶,便走上前拱手笑道:“姐夫,我還在四處尋你,原來你在此處。”
楊昊之忙站起來道:“梅兄弟來了,快請坐。”說完命人給梅書達端茶。
梅書達連說不必,親熱的攬著楊昊之的肩膀,將他帶到一處角落,笑道:“此處清淨,咱們兄弟敘敘舊。不知姐夫這段時日過得如何?姐姐過去那陣子,姐夫大病了一場,家母一直惦記著。如今我瞧著,氣色可是好多了。”
楊昊之素來知曉梅書達平日裡的行徑,自是不敢開罪這小霸王,點頭道:“勞煩岳母大人記掛,確是好些了,也有勞你惦記。”又長嘆一聲,惆悵道:“唉,蓮英這一走,真叫人”
梅書達亦跟著嘆了一聲道:“誰說不是?姐姐舍下咱們可真叫坑人了。”說罷故作神秘,將手搭在楊昊之肩膀上,壓下頭低聲道:“姐夫,你說怪不怪,這段日子我跟我娘竟連番夢見姐姐,夢見她在水裡撲騰,還嗚嗚哭著說她是被你和一個淫婦推下河溺死的,要我們給她報仇雪恨!”
說到最後一句,梅書達已是咬牙切齒,雙目如電,直向楊昊之瞪來。
楊昊之做賊心虛,渾身登時一激靈,再聽梅書達語氣森然,目光駭人,唬得魂魄立時飛了一半。手一抖,拿在手裡的青花瓷碗竟“啪”一聲掉落在地,再觀臉面,已慘白無一絲血色,目光驚疑不定道:“這這”汗珠子順著額頭便滾了下來。
梅書達一見此景心中雪亮,對婉玉的所說之言已信了八九分,見眾人紛紛向他二人看來,便哈哈一笑,拍拍楊昊之的肩膀道:“我跟姐夫逗著玩呢,姐夫怎麼這般不禁嚇唬。”又看著地上的碎片道:“這叫歲歲平安,剛才那一聲響得甚脆,乃是吉兆也!”
楊府的下人忙上前收拾,梅書達連連拍著楊昊之的肩膀,面上笑嘻嘻的。楊昊之一邊用袖子擦著頭上的汗,口中一邊道:“梅兄弟,這玩笑可開不得。蓮英蓮英卻是自己滑進水裡的,她身邊的丫鬟婆子伺候不周也都盡數懲戒了若說蓮英是我所害被推入河裡溺死的,那我便是去找根繩子勒死自己,只怕也難得清白了!”說罷只覺後背發涼,又試探道:“你你當真做了這個夢?蓮英蓮英她”
梅書達手中捧著茶,臉上笑意盎然道:“我素知姐夫跟姐姐伉儷情深,剛才不過是跟姐夫逗一逗罷了,讓姐夫受驚了,你看我年紀小,便饒了我罷。”又說了些許賠不是的話兒。楊昊之驚魂出竅,心跳如雷,手藏在袖子裡仍微有些抖,久久不能回神。但想起梅蓮英已死無對證,這事一了百了,似乎又無甚可怕之處;又想起梅書達素是個可惡的,跟他搗蛋也不足為奇,便將心神微微的穩了一穩,可心中仍七上八下,便將掃墨喚來,取了一百兩銀子交給他道:“你去附近的寺廟,找和尚給梅氏做法事超度她西去,請功力最精湛的高僧誦經,不計較花錢。快去罷!”掃墨見錢銀豐厚,知自己又可昧下一筆小財,心中暗暗高興,忙不迭的拿了銀子去了。
梅書達又跟旁人說笑了幾句,而後找了個清淨之處,要來文房四寶,刷刷點點寫了一封信,使人將自己的貼身小廝觀棋叫來,將信交過去道:“你回去將這信親手交給我爹。再從家把鄭祥帶來,若他不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