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便一。
象牙白的西式餐桌,白色玫瑰蠟燭臺壓布,可是上來的餐點卻全是中式。冒著熱氣的小米粥,蟹粉湯包,鮮蝦餛飩,全素蒸餃,還有七、八碟各式小菜。他坐在那頭一邊看報紙,一邊用餐。她就坐在另一頭,怔怔地盯著滿桌的食物。他不說話,她也不動筷。
直到他慢條斯理地進餐完畢,她才問道,“我可以去上課了麼。”
王珊遞來溫熱的手巾,他正在擦手,頭也不抬,像是一個寵溺妻子的丈夫,微笑說道,“這些天太忙了,冷落了你,聖誕節也不知道有沒有空,你自個兒找些樂子玩兒,讓王秘書陪著,別一個人亂走,遇上壞人就不好了。”
“我知道了。”她異常聽話,乖巧回道。
走出酒店,坐上計程車,走進已經上課的教室,蔚海藍整個人很沉悶。講師在前方滔滔不絕,身邊是認真聆聽的學員。外邊寒風瑟瑟,將她凍得鼻頭髮紅,她僵坐著一動不動,任由周遭投來驚豔注目。
王秘書送她去教室後又是返回,雷紹衡已經乾淨整潔,煥然一新,他正在系襯衣袖口的鈕釦,高大挺括的身影,線條有力優美,他背身問道,“剛才她在搞什麼東西。”
“好像是一個鑰匙扣。”
“鑰匙扣?”
“是,一個藍色小海豚的鑰匙扣,大概是壞了。”
雷紹衡徑自取過西服穿上,信步走出套房。
等到蔚海藍下課歸來,那人早已經沒有蹤影。王珊告訴她,他已經回去了。她點頭踱進臥房,不再出聲。拿了畫板,靜靜坐在窗臺,筆端在紙上來來回回,卻是心不在焉。她遲疑著伸手,將口袋裡的東西掏出。
藍色的小海豚鑰匙扣,已經碎成了兩半。
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之夜。
熱鬧的聖誕節前夕,眾人雀躍不已。只上了半天課,下午全部放假了,連放三天。
路上積了厚厚的雪,銀白色世界,美好純淨。
走出教學大樓,有人站在馬路對面。墨青色的長款風衣,佇立於風中,像是一株常青松柏,蒼翠俊秀。來往的車,來往的人,那人的目光穿越其中,直直地望向了她。
蔚海藍停下腳步,瞧見了他朝她露出一抹笑顏。
那是她所認為最好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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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故園風雨中(6)'VIP'
有那麼一瞬間地恍惚,蔚海藍彷彿是回到了從前。
春城四季恆溫,炎炎夏日不會熱到讓人昏厥,寒冷冬日亦是不會冷到讓人發顫。
那人在最冷的時節裡,也不過是穿這麼一件薄薄風衣,墨青的顏色,沉穩內斂中透出幾分溫潤文氣,像極了他的性子。多少個日子裡,他就站在學校的門口,又或是站在那一條道上,安靜地等候。那時兩旁有著高大的木棉樹,掛滿了拳頭般大小的棉桃,寒風將其呼嘯撕裂,白色的棉絮便掛滿了樹梢,一朵朵綻放的白花。
她騎車趕來碰頭,他迷濛的褐色雙眸就會聚光亮了起來。
遠遠的,毫無預兆下,忽而露出一抹笑容。
笑的時候,他會將雙眼微微眯起,像個天真爛漫的孩子。
後來,蔚海藍一直記得這樣的畫面,記憶深刻。恐怕,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出這樣的笑容了罷。
王珊站在她身旁,自然也瞧見了馬路對面的人。
雖然沒有正面接觸過,可她也知曉他,寰美影視未來的繼承人,沈家二公子,沈逾安。
沈逾安穿過馬路,踏著斑馬線而來。
“藍。”他開口呼喊,男聲略低,輕而溫柔。
蔚海藍抬頭望向他,早已收起了所有的感慨漣漪,漠漠說道,“沈逾安,好久不見。”
她的稱謂變了,不再是逾安,而是連名帶姓。
沈逾安一怔,又是問道,“你下課了?”
蔚海藍已然細細思量過了,她在紐約的行蹤,在哪裡上課,也就只有跟袁圓電話時提起過,看來這人是從袁圓那兒打探了訊息的。她眼底冷意更甚,生疏中帶了幾分厭煩,“恩,剛剛下課。”
一輛車子駛到他們面前,王珊提醒道,“蔚小姐,車來了。”
蔚海藍點了點頭,反是問道,“他還在忙麼?”
王珊愣了下,立刻會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