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每一根頭髮,全都屬於我,屬於我雷紹衡!給我聽清楚記牢!”
他陰戾的咆哮聲震耳欲聾,有種被刺破的痛楚,蔚海藍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真是可笑的控制慾!
蔚海藍眯起眼眸,無畏開口,“頭髮是我的,我想剪就剪,你管不著。”
“喲?一個月不見就變得牙尖嘴利,都會嗆聲了!”他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一根一根穿梭在她的頭髮裡,用力地揪起那烏黑髮絲牢牢抓住,他瞧著鏡子裡的她,手勁用力向上提,她被力量所驅使,只得仰起頭來,他一下轉了話題,陰霾笑道,“我突然想到那座老園子都這麼舊了,是不是該拆掉呢?”
她厲聲喝道,“瑾園有我一半,協議上寫了不得隨意拆除!”
“哦,我記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麼寫。那這樣吧,我就把我那一半重新翻修一下,這樣總成了吧?”雷紹衡終於鬆了手,輕巧地落在她的肩頭,親暱地搭住,將她護在懷裡低聲詢問。
重新翻修?蔚海藍心裡一驚。
“這麼舊的園子,哪一天要是倒了,壓著了誰,多危險的事兒啊,不如修一修?該從哪裡修呢?”他故意拖著長長的音,似是在思量,而後恍然大悟一般道,“我看就從清漪那園子開始修好了”
“雷紹衡!”她一字一字地念出他的名字,竟是咬牙切齒,“你不要太過分!”
不知怎得,雷紹衡笑得更歡,“前面一句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你到底想怎麼樣!”蔚海藍腦子微亂,千算萬算卻怎麼也沒有算到他來這麼一招。
“都說了沒聽清楚,前面一句是什麼?”他又問。
蔚海藍作了幾次深呼吸,耐著性子重複方才的話,聲音都有些發顫,“你不要太過分。”
“再前面一句。”
她尋思著道,“瑾園有我一半,協議上”
“再後面一句。”
蔚海藍有些懵了,他到底是在指哪一句。仔細一思量,忽然狐疑睜眸。
那根本就不算是一句話,只是他的名字。
“乖,再說一遍。”他誘哄著她,輕拍她的肩頭。
蔚海藍卻抿著唇瓣,怎麼也開不了口。這才意識到自始至終,她似乎都沒有喊過他的名字。可是此刻,那三個字,不過是普通的三個字,竟也如鯁在喉,讓她如此難以呼喊。
“把它給我留長!沒有我的同意,不準再剪短半分!”過了許久,反是他先開口,她依舊沉默以對。雷紹衡低下頭來,他的氣息湊近她喝道,“給我說話!聽到了沒有!”
終於,她輕到不能再輕的聲音“恩”了一聲。
“王秘書!”雷紹衡轉身喊道,王珊從小房間內出來,他鬆了鬆襯衣領口,“給我準備衣服,送早餐過來!”
“好的,雷先生!”王珊回道。
蔚海藍還站在洗浴間裡,頭髮被扯得生疼,她卻沒有了一絲感覺。瞧著鏡子裡那個倉皇的自己,突然就有種落敗的失意。三年時間,第一次如此彷徨。如果連屬於自己的東西,都不能隨心所欲,那麼還有什麼是自由的?
蔚海藍猛然間意識到,那並非是結婚協議,那是一紙賣身契。
半晌之後,她才有所動作,理了理頭髮,神情恢復了淡然,走入大廳。
那隻黑色挎包還躺在方才的位置,沒有人動過。
王珊剛剛折回,瞧見如此作勢就要去撿,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雷紹衡放話了,“她自己有手。”
蔚海藍朝王珊笑笑,示意沒事,她上前幾步蹲了下來。包面被踩了腳印,有些灰漬,挎包是敞開式設計,所以並沒有拉鍊,裡邊的小東西便零散地落了出來。她一一拾起放回包內,而在這時,一件碎掉的東西讓她失了神,久久沒有動彈。
“蔚小姐?”王珊有些詫異,瞧著她怎麼不動了。
報紙翻頁,發出輕微聲響,雷紹衡目不轉視,“自己的東西也不會收拾,王秘書,去幫幫她。”
王珊剛走近她,蔚海藍又繼續動作,小手迅速一抓,握住了一抹藍色揣入口袋,“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
拿著挎包,蔚海藍站起身來就要離開,“我去上課了。”
“吃完早餐再去。”雷紹衡目光不移,漠漠開口。
“我吃過了。”
“那就陪我再吃一點。”
蔚海藍開始有些瞭解這個人了,控制慾極其強烈,容不得別人有異議。
於是她不再多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