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放下簾子,不顧坐在對面的司馬熾,自顧自大哭起來。
片刻之後,馬車驀然停住。司馬熾下了車,站在門前朝我伸出手。我不明所以,一時忘了哭泣,扶著他的手落地。
“月下雪景難得,不若步行回雲林館。”
我掛著淚看了看他,又回頭看了看劉府,門口已空空如也。
“離家之路不必走太快,一步一步來,才不會難過。”
他這樣說著,掏出絹帕遞給我。
夜色深沉,天上一掛新月如鉤,灑落點點月光照著一地新雪,微微泛起白光。街道兩旁屋宅門口皆掛著大紅燈籠,為這黑白的天地添著喜色。
馬車遠遠跟著,我與司馬熾沉默地並行在罕有人跡的街道上,身後留下兩串腳印。
良久,我問道:“我母親同你說了什麼?”
“她說,‘雲靜生性頑劣難馴,看似聰慧其實痴傻得很,望國公好生擔待些’”
我撅著嘴咕噥道:“我哪有那麼差,母親也真是的……”
“她還說,‘可她生性善良,骨子裡還頗有些仗義之氣,正因如此,我才時時怕她吃虧’”
我不說話,不明白母親的意圖。
“天下母親所想的,都是一樣,很容易猜。你母親是怕我欺負你,讓你受苦。”
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我揹著手,低頭看自己的腳一步一步在雪地裡踩出印子。
“其實她又怎麼知道,都是我在欺負你,給你添麻煩。”
他輕笑道:“原來你也知道。”
“嗯,我知道的。”
一直給你找麻煩,總好過你成日傷心過度,抑鬱而亡吧?
“其實,我很羨慕你。有這麼多關心愛護你的親人。有母親,祖父,兄長,還有宮裡的姐姐……”
他的笑顏,總有些憂鬱和悲傷。
“你的母親呢?怎麼從未聽你提起?”
“在我很小的時候母后便去世了。宮中不是太平的地方,母后緣何早亡,我至今不知。”
我低頭不語,實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皇室親情淡漠,輕則聚少離多,重則父子猜忌、兄弟相殘。可是今日,你母親祖父待我如親子,你哥哥敬我如兄長,說起來,我要謝謝你。”
我罷了罷手,有些不好意思道:“好說好說,呵呵。”
“你肯陪我回家,做出與我鴻案相莊的樣子,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