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奇志臉色頓時尷尬,他以為天香樓請客並無不妥,哪怕是請上王公貴族,也夠上檔次,怎麼這其貌不揚的小子,竟然這樣大言不慚?
殷奇志看看荊無言,荊無言含笑不語,只拿目光看向藍宵露,他又看看藍宵露,再和卓安存交換了一下眼色,忙又笑道:“既然路兄不願意去天香樓,荊兄,路兄,那咱們去雲來樓可好?”
荊無言含笑不語,只看著藍宵露。
藍宵露似笑非笑地道:“殷公子,不麻煩嗎?”
“不麻煩不麻煩,荊兄和路兄可是請都請不到的貴客,小弟既然做東,自然應該賓主盡歡,不能讓路兄有一點點的不滿意!”
說著,極是殷勤客氣道:“兩位兄臺,請!”
天香樓那夥計張口結舌,一個衣著普通,瘦弱矮小的小子,如果單獨前來,他都不屑於接待,沒想到就是他,竟然讓他們到手的生意就這麼飛了,心裡對藍宵露恨得牙癢,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看著他們的背影可惜。他想看來這件事,他得對掌櫃的說說,說不定就立了一功,以後不用做迎客了。
藍宵露對這殷奇志沒什麼好感,與她訂親,卻與藍素琴暗通款曲,還設那樣的毒計害她。
只是殷奇志和卓安存都是京城衙內公子哥,自己以後想要有所發展,勢必還得打通這些個衙內圈,才子圈,商業圈,所以,這樣的“應酬”似乎是必不可少。
至於殷奇志麼?就當他只是一個陌生人,實際上對於路三來說,他也就是一個陌生人。她看不懂的是,不知道荊無言是什麼心思,按說,她以路三的身份,名不見經傳,既不是公子衙內,也不是青年才俊,長得還瘦弱矮小,這荊無言的示好,倒是讓她意外。
既來之,則安之,藍宵露不想研究這些自己想不透的事情,現在她無財無勢無權無利可圖,怎麼看也是自己沾光了呢。
殷奇志試探地道:“路兄府上是哪裡?似乎從未見過!”
藍宵露笑道:“殷兄不是對我久仰得很嗎?怎麼好像對我一無所知?”
殷奇志臉上頓時一熱,他哪知道這個路三是阿貓阿狗,只是見她在荊無言身邊,被荊無言稱為朋友,才著意結識,久仰兩個字,只是客氣話而已,被藍宵露這麼一問,頓時有些尷尬,但他很快哈哈地一笑,借摺扇輕搖掩飾了,道:“小弟見識淺薄,讓路兄見笑了!”
藍宵露刺了他一下,心想既然要在這個圈子開啟缺口,就算再不喜歡這個人,也不能得罪了他,便笑道:“在下姓路,排行第三,你叫我路三就行!”
殷奇志腦子裡急速思索著京城有哪個姓路的達官鉅富,腦子裡靈光突然一閃,心想他不是……但如果真是,為什麼他衣著如此普通,甚至有些寒酸?當他的目光看向荊無言時,剛有的疑惑頓時一掃而光,荊無言可不是什麼人都有機會相交的,連自己定南侯府的世子,他都不會假以詞色,幾次相邀都被他拒絕。
能和荊無言談笑甚歡,被他以朋友相稱,甚至主動邀請的,怎麼會是普通人?至於衣著麼,路家一向低調,也許是故意為之。
他和卓安存交換了一下眼色,從對方眼中也看到同樣的意思,頓時臉上現出極為熱切的笑意,道:“原來是路三公子,失敬失敬!”
藍宵露對他突然現出的尊敬討好倒有些意外,她不過隨便取自己名字中的露字同音字為姓,以藍府女兒中排行為名,這是歪打正著,讓他以為自己是誰了?難不成荊無言也是因為這樣才對她另眼相待的麼?她雖然意外,卻只笑道:“好說,好說!”
殷奇志先前只是看在荊無言的面上對藍宵露客氣,現在倒是真的對她客氣了。一進雲來樓,立刻要了最好的雅間,藍宵露對殷奇志和卓安存的態度轉變也不以為意,不管把她當成了誰,那是他們的誤解,和她可沒有什麼關係。即使以後他們發現認錯了人,那時她或許早就已經開啟了局面,不再需要殷奇志這樣的跳板了。
所以,她從容談笑,態度大方,在殷奇志與卓安存的刻意巴結,熱情奉承中,藍宵露表情隨意,既不自負自傲,也不自輕自卑,這份灑脫和不拘,更是讓殷奇志和卓安存毫無懷疑。她的見識和談吐,更是讓他們覺得,這樣不凡的見識,不俗的談吐,要不是出自路家,還能是誰?
雲來樓的飯菜也是頂極的,菜式精緻味美,酒也香醇,藍宵露對於菜甚是喜愛,酒卻沒有多喝,在現代,她性格爽朗,雖然常和攀崖隊的成員啤酒白酒輪著來,有一斤白酒不醉的量。但現在這個身體的機能怎麼樣她不知道,卻不敢嘗試,所以只淺嘗輒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