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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十分輕微的動靜,緊接著,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徑直來到房門口。

花小麥一個激靈,立即徹底清醒過來,連忙掀開被子跳下床,點亮桌上的燈,在屋門被開啟的同時,三兩步奔了過去。

孟鬱槐裹著一身冷風進門,迎面便看見一個小影子朝自己撲過來,好在屋裡點了燈,沒費他甚麼工夫,便看出那是自己媳婦,低頭又見她沒穿鞋,眉頭便是一皺,趕緊關上門,彎腰將她抱起來擱在床邊,順手撈起她一隻腳拍去塵土,抬眼不悅道:“這是什麼天氣,晚上這樣冷,你不穿鞋滿地跑,找病?”

他身上那股冷氣使得花小麥立時打了個噴嚏,卻又顧不得那麼多,使勁擺擺手,連珠炮似的道:“哎呀先別管這個,你怎麼這樣晚才回來?早過了宵禁的時刻,你如何出的城?早晨我遇見大忠哥來著,見他面有憂色,鏢局究竟出了什麼事啊?”

“你這麼多問題,讓我先回答哪一個好?”孟鬱槐笑著朝她臉上張了張,卻又立刻接著道,“我宵禁前便同大忠一塊兒從縣城裡出來了,他想與我再多說兩句,在城外瞧見一間小店,又鬧著要喝兩杯,不想就耽誤到現在。”

“啊?你們還喝酒了?”花小麥愈加驚訝,“可是大忠哥家不是在城裡嗎?你丟下他自個兒回來,他可怎麼辦才好?”

“一個大老爺們兒,拳腳功夫又不弱,哪裡不能將就住一宿,還用得著我操心?”孟鬱槐將她兩隻腳都拍了個乾淨,往被窩裡一塞,自去斟了碗熱茶吃,坐在桌邊,輕輕地嘆了口氣。

花小麥老老實實縮在被窩裡,只露個腦袋出來,咬了咬嘴唇:“你還沒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何事,不能說嗎?”

孟鬱槐轉頭看她一眼,勾了勾唇角:“沒什麼不能說,我只是……罷了,你大概並不知道柯叔從前是行伍出身吧?當年他與一個朋友同時離開軍營,想搭夥一塊兒做點什麼事,便各自拿出積蓄,開了這連順鏢局。”

原來那連順鏢局,竟是柯震武與人合開的嗎?但這些年,怎地從未見過那另一個人現身?

似是猜到花小麥心中所想,孟鬱槐接著便道:“那人並不是芙澤縣本地人,鏢局開起來之後便回了家,將一應事體交給柯叔打理,只每年按照之前約定的比例分賬便罷。鏢局一開就是十來年,去年初那人生重病沒了,柯叔便囑咐我們,往後每年按時跑一趟,將他該得的那份錢送去他家。”

花小麥沒說話,只“唔”了一聲。

孟鬱槐再看她一眼,眉頭不自覺地擰了一下:“就是咱們成親之後的兩三日,那人的兒子突然來了鏢局一趟,說是要與柯叔拆夥,往後各幹各的,鏢局平分。這事雖來得突然,卻也合情理,柯叔二話不說便應承下來,因捨不得鏢局,便找賬房搬了賬冊給那人的兒子看,把屬於他家的那一半折成現銀與他。孰料那人的兒子轉過背,便說要在府城也開一間鏢局,從連順挖了一大半的人走,呂斌那幾個也隨他去了。”

花小麥驀地一驚,張了張嘴卻不知能說什麼。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與柯震武合夥的那人既已離世,他的兒子另作打算,這委實十分正常,甚至他出價光明正大地挖人,旁觀者也無法挑出他的錯兒來,卻終歸合理不合情。

“呂斌大哥他們……平常柯叔對他們那樣好,怎麼說走就走,一點情都不念嗎?”她的眉毛也皺了起來。

“良禽擇木而棲,那人這些年掙了不少錢,家境殷實,他兒子出手更是闊綽,將工錢開得頗高,呂斌他們或許覺得跟著他會更有前程,又怎能不動心?”孟鬱槐搖著頭道,“大忠說,怕那人跑來找我,早就打算先與我通個氣,是柯叔說咱們剛成親,沒讓他來,今兒他實在也是忍不住了。我這一晚上,都在聽他抱怨咒罵,呂斌在他嘴裡,都死了好幾回了。”

他說著,又低低嘆了一聲,走到床邊將手伸進被窩,捏住花小麥的手:“錢財之事,柯叔並不曾看得太重,該給人家的,都痛痛快快拿了出來。只鏢局一下子走了這麼多兄弟,人手就不夠用,眼看著要過年,又正是活兒多的時候,柯叔氣得不輕,在床上病了好幾日了。”

章節目錄第一百六十七話 三份禮(一)(db365。cc)

屋中窗戶未關得太緊,留了條細小的縫隙,這會子便擠進來一陣風,將桌上油燈吹得搖搖晃晃,忽明忽滅。

孟鬱槐站起身去將窗戶闔上,回來時卻見花小麥抱著被子坐在床鋪上發呆,一張臉皺得像是能擠出苦水來,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勉強笑道:“我不過是說了一句柯叔身子不大好,怎地就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