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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實笑了笑,溫聲勸道:“大姨莫氣,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去了就去了。大娘和冬寶都是勤快厚道的人,大娘養好了身體,再有我們幫襯著,總能有法子把日子過好的。”
聽了林實這熨帖的話,李紅琴忍不住多看了林實幾眼,秋霞和李氏差不多大,她也算是看著秋霞長大的,忍不住對秋霞誇讚道:“秋霞,你這大兒子生的真好,長的一表人才,性子也好,將來一定有大出息,你是個有福氣的!”
有人真心實意的誇自己兒子,秋霞嬸子哪有不高興的,心裡雖然已經是心花怒放了,嘴上卻謙虛的說道:“瞧大姐把他誇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就是咱莊戶人家養出來的皮實孩子,哪當的上這麼誇的。”
這會上李立風站了起來,對李紅琴說道:“走,咱們去要糧食和錢。”宋家人不厚道他心裡清楚,剛才一個勁的攆人,不提給糧食銀子的事。一定要在走之前把糧食和銀子要到手,否則一旦他們走了,憑李氏和冬寶,肯定是要不回來的。
“是這個理。”李紅琴也嚴肅了面容說道。
黃氏正坐在堂屋裡,氣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罵著宋老頭,“你個老鱉孫!你厲害的很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下我的臉,我倒了八百輩子黴到了你們宋家,攤上那麼一個作妖的白虎精!你厲害?你厲害自己去變糧食變兩吊錢去,我沒有!”
宋老頭別過臉去不搭理她,沉默的抽著煙,一張黑紅的臉膛在青藍色的煙霧繚繞中,顯得更加的愁苦了。
在黃氏看來,之所以鬧到這個地步,就是冬寶那死丫頭片子搗鬼作妖,要不是冬寶,鬧著要地,鬧著要給李氏看病,事情不會發展到這程度。按照她的設想,其實是想把李氏送到村西頭的老房子等死,等李氏一死,就賣了冬寶,沒想到老二跳出來鬧著分家,冬寶拉上了林家人,鬧的一發不可收拾。
“平日裡不做聲,表面上好,心裡頭毒著哩!”黃氏憤憤然咬牙繼續罵,“早記恨上我了,想著法劫我們老宋家的財,她就是天降的白虎精,專門來禍害我們家的!不得好死啊!”
門外頭啪啦一聲響,李紅琴的聲音在外頭響了起來,“誰不得好死啊?大嬸子你咋啦?”
一聽這聲音,黃氏恨的眼珠子都要紅了,起身大聲嚷嚷道:“老孃活的好好的,不關你的事!”
李立風在門口冷笑了一聲,“確實不關我們的事,文書上寫的清楚,分給我妹子和外甥女的一百斤高粱面,還有兩吊錢可準備好了?我們等著搬家走人,可不想多留,省的宋老二又出來攆人,大家臉上不好看!”
“沒有!要啥都沒有!”黃氏跳著腳在屋裡暴跳如雷,“老婆子命就在這裡,你要拿就拿去好了!”
早料到黃氏會耍賴,李立風也不多說,只留下了一句話,“分家文書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楚,你要是不給,我就替我可憐的妹子和外甥女到知府老爺那裡告狀!”
自古民不與官鬥,不管是再兇悍的鄉民,一提到打官司沒有不慫的,黃氏自然不例外,一聽李立風言之鑿鑿的要告官,她臉上的肌肉嚇的都在不受控制的抽,然而嘴上卻不肯服軟,更捨不得那一百斤的高粱面和兩吊錢。
“是冬寶她舅吧?”一直沒吭聲的宋老頭髮話了,咳嗽了兩聲,說道:“你等著,我這就給你拿面和錢。”說著,宋老頭下了床,拖拉著鞋子扛了兩袋高粱面出來。
高粱面是在村頭的磨坊磨出來的,一袋五十斤,都不用過磅稱了。
“你這死老頭子!你大方了,這是要斷了我們的活路啊?!”黃氏氣的嗷嗷大叫起來,撲上來要搶那兩袋高粱面,被宋老頭死活攔住了,不讓她上前,氣的黃氏又是抓又是咬。
“還有兩吊錢,趕快拿出來吧,還不嫌丟人!”宋老頭氣憤難當,對黃氏罵道。
黃氏一巴掌拍到了宋老頭的臉上,宋老頭又揪住了黃氏的頭髮,黃氏眼睛通紅,罵道:“沒錢,一文錢都沒有!”
“你不去拿是吧!”宋老頭氣道,“我去!我去把你裝錢的匣子給老大媳婦!”宋老頭是個老實人,老實人犯起倔來更可怕。
那匣子裡裝的遠不止兩吊錢,可是黃氏攢了多年的,準備給宋柏讀書用的,要是都給李氏了,黃氏就賠慘了。
見宋老頭真的要去拿匣子,黃氏嗷的大叫了一聲,披頭散髮的擋住了宋老頭,哆哆嗦嗦的進到裡屋去,拿鑰匙開了匣子,取了兩吊錢出來,想想覺得不甘心,偷偷拿剪刀剪斷了串錢的繩子,每串錢裡頭數出了五個放了回去,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