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秀梅臉色黯然,獨自向茅舍一角行去,不禁心中一動,暗道:
“方姊姊的行動,有些反常,往日見我之面,不管何時何地,均極親切,這一次卻似有意的要避開我。”
心中念轉,人卻跟著行了過去,低聲說道:“方姊姊,你不舒服麼?”
方秀梅道:“我只是有一點累,很想休息一下。”
江曉峰道:“妹姊,你的臉色不好,可是鳳姑娘苦了你了!”
方秀梅心如刀割,但她盡了最大的氣力,抑制著激動的心情,忍著不讓淚水落下,道:
“不要胡亂猜想,藍姑娘對我很好,唉!她應付韋剛,費盡心機,日後,你要好好待她。
江曉峰似是不太懂方秀梅言中之意,但又似有些懂,點點頭,道:“姊姊說的是,小弟定當遵照姊姊的吩咐,這一年來,她數度救我之命,單是這救命之恩,我就報答不盡了。”
方秀梅勉強一笑,、道:“那很好姊姊想休息一下,你也該休息一下,現在,必須儘量保養體能,說不定,咱們隨時要和大道教動手。”
說罷,閉上雙目。
她雖然有著鋼鐵一般堅強。但此時此情之下。也難忍受,一閉雙目,擠下來兩點淚水。
江曉峰徵了徵,道:姊姊,你哭什麼?“
方秀梅還未來得及答話。王修搶先說道:“江少俠,請這邊來。”
江曉峰緩步行了過去,道:“老前輩我方姊妹有些不對?”
王修笑道:“她這幾年來,到處奔走,希望能挽救武林危難,此刻已面臨最後關頭,心中倒是有些沉重和感傷,難怪她心情激動了。”
這理由很勉強,江曉峰皺皺眉頭,哦了一聲,未再多問。
王修望望天色,道:江少俠,你是否也要休息一下?“江曉峰道:“用不著,在下的精神好的很。”
王修道:“好!咱們談談如何?”
江曉峰道:“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老前輩有什麼指教,晚輩洗耳恭聽。”
王修笑一笑,道:“咱們年來,不但是身處逆境而且一直是在危亡臉難中,隨時可能被天道教中人所追殺。”
江曉峰道:“這個晚輩明白。”
王修道:“武林已到了道消魔長的極峰,而唯一能儲存武林正義的,只有十二金釵的反擊之力,但能夠役使十二金釵的人,舉世之間,只有一個韋剛。
江曉峰點點頭,道:“所以咱們要對他百般遷就了?”
王修笑一笑,道:“是啊!一個人如果要成大功,立大業,爭取千秋美名,必須有一個很重要的條件。”
江曉峰道:“什麼條件?”
王修道:“付出很重的犧牲。”
江曉峰淡淡一笑,道:“老前輩可以放心,晚輩早已有了必死之念,但望能和藍天義,放手一搏,雖死何憾。”
王修道:“江老弟豪氣天下,不過,有很多事、在小人奸雄眼中看來,雖然不算什麼,但在英雄豪傑的心目之中。
卻是比死亡更為重要。“
江曉峰道:“千古艱難唯一死,什麼事會比死亡更重要呢?王修沉吟了一陣,道:”割愛……。“
江曉峰道:“割愛?”
王修道:“不錯,割愛是豪傑人物的大苦之一,自然我舉說的例子,也未必十分恰當。”
江曉峰輕輕嘆息一聲,道:“寶劍送與烈士,紅粉贈與佳人,如果割愛是值得的,那也就沒有什麼痛苦可言了。”
王修搖搖頭,道:“世上之事,偏有很多難如人意之處。”
江曉峰眨動了一下星目,道:“老前輩,我不懂你的意思可否說的明白一些。”
王修長長吁一口氣,道:“有一句很不雅的話說出來,希望你江老弟不要責怪在下。”
江曉峰道:“老前輩只管請說晚輩洗耳恭聽。”
王修道:“那句話是,好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江曉峰略一沉思,臉色大變。
王修接道:“這不但糟踏了那朵鮮花,而且也傷害了養花人的苦心,世間傷情事,莫過於此了。”
江曉峰道:“老前輩,你這處處暗示,可是指那藍家風姑娘而言麼?王修道:”不錯,正是說的藍家風。
江曉峰道:“老前輩可否說的明白一些?”
王修道:“也好,咱們好好商量一下。”
江曉峰精神肅然的說道:“老前輩請說吧!晚輩自信還可以承受得起。”